沐攸宁看着他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背过去时却抬手把鼻血胡乱一抹,留下的背影不由生出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粲见盈月寻来,笑问:“赢了?” 一直伴在王粲身旁的男子也开口赞道:“还以为你需要再花点时间,不想这段日子功夫长进飞快,出乎我意料了。” 王粲上手捂住她的嘴,假装不经意地瞟向陈胜几人,所幸的是他们不曾耳闻名刀穿云的威名,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陈胜看着眼前这幕温情的景象,向自家妹妹招手问了个来龙去脉,才知道王粲二人在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会来点些吃食暖身,闲聊半日,替她赶走了不少宵小之辈。 沐攸宁望了眼天色,再不走怕是赶不及看第二场比武,打算先向几人道别,然陈胜极快地端来一碗甜酒,声音绷紧:“姑娘方才买那么多红薯,想来是嗜甜的。我们也不能白吃姑娘的东西,就……请尝尝我小妹的手艺,这酒酿团子在城内也算是一绝。” 团子色白圆润,颗粒分明,甜酒的香气更让沐攸宁嘴馋,她没有推托,雍容含笑:“哎呀!谓曰却之不恭,那就让我解解馋吧!” 沐攸宁舔舔嘴唇,意识到他说的是谁,脸色突变,问:“他喝酒了?” 不对,酒的味道他怎会辨不出来? 陈筝已收好摊,一行人往东街的酒楼步去,她掩唇轻笑,凑近沐攸宁道:“可不?我看了也着实吓一跳,不过说他粗野,倒不太贴实。” 深怕两人不信,她用力地点头,补充道:“定是真的!我看的话本都这样写,你们想啊,他那么瘦弱,怎么都不像在江湖行走的人吧?所以只有这个可能了!” 盈月作状地以手捏着鼻子,嫌弃道:“不是女儿出卖你,而是爹爹的脚气实在熏人,你不想被人笑话就别在大街脱鞋了!” 沐攸宁耐心静听,虽然沐殖庭曾领她把云州逛了个大半,可那时的他另有意图,别说城中大小商铺,甚至连鼎鼎大名的逐风楼都未曾带她去过。 陈筝滔滔不绝地把逐风楼的菜式都报了一遍,用力地咽下口水道:“最有名的当属『软羊』,是逐风楼的名菜,羊肉本就稀缺,还是以整只羊辅以佐料焖在砂锅,小火炖熟后改而蒸至软烂,入口鲜甜不膻,工序繁复,价格昂贵,非我们平民能吃得起。” 沐攸宁:“不不不,煮得好的羊肉确是没有丝毫膻味,就连羊下水的味道也好吃极啦!” 陶潜没好气地拍了他的头一下,这样的事并不光采,朱繁翰那样不经脑子说出来,被有心人听去定会认为他们是什么不正经的门派。 朱繁翰听得心动,揉着后脑问:“姑娘住在哪里?既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朋友了,有空我能去拜访你嫂——哎唷!” 沐攸宁笑而不言,随他们到逐风楼后就要挥手道别,陈胜愣了愣,以为她是同意和几人用饭才跟来,怎么就要说走呢? 沐攸宁顿了顿,她至今仍没报上姓名,是因为看出陈胜师门上下对邪教抱有极大恶意,单是提起也会让陈胜气愤不已。 朱繁翰眼珠一转,悄然问:“姑娘要比武名单吗?” “我……”他期期艾艾半晌,最终一咬牙道出真相:“先前在玉城门弟子身上偷来打算拿去卖,姑娘有用,我们能做个交易。” 今日是武林大会的首日,按照赵清絃的打算,其实她继续比赛,过不了多久也能找出沐殖庭的去向,甚至必将迎来两相对峙的局面,她坚持想先找出沐殖庭不过是怕那时场面混乱,生了变卦。 “我并非求财,应该说更想向姑娘提个条件……”朱繁翰见她并不抗拒,憨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姑娘意、意下如何?” *** 鉴于西殷气候干旱,前朝曾提倡举国兴建运河。为免劳民伤财,最后敲定以云州为枢纽,于内城开凿一条直通城外泖江的渠道,若是能成,不单能让商船通航至南方宙国,更能溉田千余顷,确保城中农事发展。 先是强征大量民工为役,后因 百姓苦了六个春秋,运河建成,云州纳入重城之一。 新帝行事风雷厉行,平息内乱同时遣兵镇压边陲,默许百姓丢弃杂物于渠道泄忿,及后又废弃运河以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