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不知就里,看见小庆带着工人往楼上搬桌椅,自然询问,“要干什么?” 林巍纳闷,“什么毛病?我欠你钱?” 林巍哪里是不知道管?他是故意不给秦冬阳行那个方便,只怕他没白天没黑夜地干活累着,听了这话不由蹙眉,“你是勤务员啊还是主人?政委已经半离任了,不抓紧思考自己的后路,竟操没用的心。” “唉?”林巍瞪眼盯着边说话边上楼去的人,气得不成,“这路我同意么?” 林北得又慢悠悠地喝口茶,“轮得到你同意?我听小秦说,你们都讲好了,工作上的事情互不干涉。” 确实有这约定,可以互相帮助,但是不能越俎代庖。林巍性格里的刚愎自用不好改,需要约法三章来克制,秦冬阳希望独立成长,自己给自己挣底气,谁有权利不准? 林北得那口茶喝得更香了些,“他是姓得着林,毕竟有你妈在。你姓得上秦么?他家里人同意么?” 能赢多少官司也挣不到这口气,没办法。 林巍有点儿泄气,“您又帮我买路虎了?” 林巍淡淡地哼,“修好了?” 林巍无意同父亲争论民用汽车与坦克装甲车之间的本质区别,也不打算细究自己算不算是“修”过了,起身往外面走,“人穷志短,我看看去吧!” 林巍舍不得让他为了小事烦恼,乖乖上交了财权。 反正在这干铁友之中林巍真是最没钱的那个,也不在乎脸面,云淡风轻地说,“林律就算穿着相扑服也是一身腱子肉,哪儿丢人了?” 林天野笑了个前仰后合,“腱子肉么?让我摸摸。” 林天野给他一巴掌,而后又对林巍说,“咱们仨都算天生魁梧,冬阳像他哥,单细。最近好像也有点儿小肉疙瘩了!” 秦大沛忍不住心虚。 这么想着,舅哥先生的嚣张气焰弱了许多,“算你干了点儿好事。肖非艳想要好好请请隋萌,准你作陪。” “装什么相?”秦大沛骂,“连你都义诊了,当谁不知道呢?” 秦大沛也终于说了心里话,“因为那时候运气差!得不到爱护的人总缺信心,越弱越遇不到好人,周围跟的都是小鬼儿。冬阳也是自己挣出生天来的,都以为他笨,以为他没用,逼他认命劝他趴着,小孩儿硬扛住了那么大的潜在创伤,谁也不支持之下学成了律师,还到底弄明白了自己的病。表面看着都是侥幸,侥幸成了,侥幸遇到隋萌。可他要是不坚持呢?或者遇到流氓时见事不好地躲了呢?他要是不够坦诚没对准医生敞开心扉呢?什么干预能有作用?抑郁症三岁之前就把小孩儿抓在掌心里搓了,咱们都没意识,甚至添砖加瓦地戏弄他,冬阳能抗住了太不容易。我不一定有那本事。” 易地而处,谁也未见得是第二个秦冬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