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依旧是能不开就不开,只怕秦冬阳习惯了不接自己。 动不动就线上办公,由实习生转为林律助理的小张同志养成了不挑时间地同上级律师沟通工作的坏习惯。 “当事人是同案,”林巍不以为意,“正常。人家心里未必没数,有可能是故意装糊涂。同行之间存点儿切磋的心挺正常的,但我最近真不想见外人,嗯,再挡不住你就说林律最近体温不太正常……” “那不正常?”林巍淡笑,“实习就跟着我。” 林巍挡不住情人找后账,第几百次承认,“我那时候混蛋,但也不是故意欺负你。说到底还是自己被动干了这行,心里总不情愿,觉得脏觉得臭,觉得被逼无奈。当初真的不赞同你也学法,但你学了,又来我这儿,那么弱的小孩儿因为单纯天真吃了亏怎么办?心态和秦大沛一模一样,想教不会好好教,装模作样地摆哥谱儿,坏是够坏的,心里并不只为压迫。向律教人总喜欢说对变化做出最快反应的人适应能力最强,生存能力也就最强。道理应该没错,我没继承精髓,再表达时很有问题,所以说林哥看似精光闪闪的利器,其实就是根烟火不通的棒槌。现在明白方法不对,后知后觉地修正,小张自然跟着受惠。” “你为什么要爱我呢?”林巍望着车外的路,高速道面宽敞而直。 “因为你是我为数不多的确定。”林巍很鲜见地老实,“我能确定的东西不多,冬阳是太大太要紧的一笔积蓄,不好好珍贵着肯定永无翻身之日。其实很险……嗯,不提那些了。好在咱俩一起灾后重建了,都拆掉了固有认知,新起砖瓦,后面慢慢盖个大高屋子。” 路前有个归宿,路上都是希望,而身后,是来时的过往经历,再想已经不可怕了。 一株太阳花同时掠进两个人的眼睛,那花虽然开在无人停驻的高速路边,仍有烈烈生气扑面而来,风挡玻璃隔不住它。 时疫无比漫长,终也成了过去。 因此诸多亲友大多只能在短视频里一睹秦家长公主的风采,因为小女孩儿太过可爱又太不可攀,早拨弄了许多蠢蠢欲动的心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秦冬阳早是独当一面的律师了。 林巍有点儿着急,站到饭庄外面望他,老远看见刚刚换了新车的情人风风火火地跑下来,隔几十米就展开笑,“隋萌姐马上到!她说会领着男朋友,这就是定准了!” 林巍喜欢看他高兴,“真是好事。不是说过会早些么?忙什么了?” 林巍摇头,“怕你开快车。不着急,野子去机场接瞿梁他们了,还没到。” “没有庭审人多!”林巍开玩笑地抚他后背,“都是你的亲友团,怕什么?” “嗯!”林巍并不迟疑,“我的都在倒戈。” 总算能够尽情接待贵客的饭庄提供了老大一间屋子,圆桌够坐三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