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江早就跑到街上去了。 站在窗边把师徒俩这点儿官司听得一清二楚的常在峰手指头被忘了掐的烟头给烫了下，赶紧丢在地上。 林天野总喜欢收拾人。 “你个重点高中的好孩子跟人动武？”那是林天野头一次对常在峰没好脸儿，“万一打毛了手，落个轻伤害什么的留了案底，常在峰你还要前途不要？” “留着野哥干什么使？”林天野大声骂他，“几个小破崽子，回头就收拾老实了，用得着你了？常在峰你记住了，好孩子就是好孩子，到啥时候也不能跟我们这些人一样！一样了你还咋当警察？” 林天野的火气就被林勇岔开了，把眼看看他爹，“咋又找这儿来了？” 林天野明显不想领情，“当你儿子混不上饭？” 常在峰抬眼看看林天野，没说话。 “我得看店。”高家俊笑着说道，“没啥客也不能关门，不能那么干买卖。再说我对象一会儿过来。你们去吧，给我打包点儿回来。” 于是两人一起坐上了林勇那辆红色沃尔沃，当年也不特别昂贵的车，还是二手货，只不过十八九岁的常在峰没有见过繁华，懂不了那么多，觉得很奢侈了。 林勇给林天野扒大虾，林天野就给常在峰扒螃蟹，倒也其乐融融。 “我收谁了？”林天野不乐意听。 “可别给老林家脸上贴金！”林天野啪地丢了手里的螃蟹壳，“这是重点高中的好孩子，脑子聪明体能好，国家的未来！给你文盲儿子当小弟啊？哥们！” “你使劲儿讨！”林天野说，“把我那份儿带出来。” 常在峰全程忙着看热闹，只觉得这爷俩好玩儿，啥意见都不发表。 如今也没有。 开始俩哥还没当成个事儿，眼瞅着人干掉了半卷卫生纸后高家俊才忍无可忍地指挥林天野说，“赶紧给他买点药去，别把我的马桶给拉坏了！” 林天野伸手拍拍他脑门子，“没事儿啊！这账得记老林头上，都怪他找的地方不干净，害得在峰受苦。晚上别回寝室了，看再拉呢？咱俩都在俊子那儿住，哥给你煮粥。” 因为临街，拉好了卷帘门店里也能听见外面没消停的过车声，常在峰每每回想起那个夜晚却总觉得当时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常在峰咽不下去白粥，馋林天野的方便面，手抱着碗，紧紧盯着人家的锅。 “没见过！”拉得透透的常在峰饿得不行，“野哥你别秃噜了，给我留点儿。” 常在峰起身就抢。 常在峰不怕揍，硬生生地拽过锅去，抓起林天野的筷子就秃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