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峰使劲儿秃噜,一边往肚里吞一边对他示意自己那碗白粥。 “勉强。”常在峰实话实说。 “好吃。”常在峰甚为可恶。 常在峰早就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笑呵呵地反抗,“谁不馋?你够意思咋不赔我吃粥?” 常在峰后来才知道颈动脉窦骤遭猛击会要人命,他想自己当时肯定是休克了,意识还在,脑子却突然昏了。 小理发店登时安静异常。 二十二岁的野子哥想躲避却又没法子躲避地从一个支点上面离开,不知怎么是好地站了一会儿,闷头就去洗手间了。 常在峰记得林天野在卫生间里待了好半天才出来,出来后默不作声地修床洗碗,甚至还把理发店的地给扫了一遍,忙活了好久才低声问,“你还能不能拉?” “那就睡觉。”林天野往门口走,“我回去找老林搜刮点儿钱!” 天还不暖,明知道车窗玻璃封闭得很好,秦冬阳还是担心林巍受冷风侵袭,偷眼看了几回,到底还忍不住,拿了本车上备的杂志垫在林巍的脸和厢壁之间。 关心是关心,不代表他已经原谅了林大律师。 可是林巍不留情面地撕碎了他精心伪装好多年的遮掩。 身不由己这个词儿也挺混蛋,活像安心插足本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或者故意骚扰别人安静生活的家伙强找出的可恶借口。 或者哪怕是露馅儿了,不让他知道也好啊! 秦冬阳除了恨自己也就只能去恨林巍。 不然怎么办?羞愤而死? 一路同行 知道这点的只有沈浩澄。 秦冬阳自然不敢那么做,但又何必小心翼翼同时掩耳盗铃地放什么杂志?当他是死人呢? 闭着眼睛抵着书,不让那本挺有分量的杂志掉落下去,林巍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沈浩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乐意表露对自己的关切呢?好像是在做过之后。那是个挺骄傲的家伙,此前即便心里头有,也总不肯展现出来。秦冬阳呢?对自己的在意,类似的小动作到底产生了多久?记不清了。这个小孩儿从与自己认识开始态度就很亲昵亲密,黏黏糊糊自然而然,也不值得放在心上,除了那天…… 林巍对沈浩澄也曾没道理地蠢动,不管对方给的反馈如何,他却总是克制不住想要,某些贪心当真无法自控。 为什么盖盖毯子扶一下头的体贴非得要带情欲色彩? 那不好吗? 外婆若是活着…… 秦冬阳立刻察觉,提醒地说,“厕所肯定关了。” 秦冬阳立刻闭嘴,也作睡觉样子。 打不过就躲着吧! 哪有这样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