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桓看着姜洄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头又覆上了阴霾。 ——虽然是个女人，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姜洄自然没有功夫去留意祁桓的喜怒，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思考了…… 妖胎的去向或许只能从另外三个下落不明的猎妖人身上着手。 小姜洄该不会又和祁司卿“圆房”了吧…… 同房 下 帘幔放下来，隔绝了外间的烛光，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对一品异士来说，五感敏锐至极，无须睁眼，嗅觉与听觉便足够让他“看见”所有。 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声入耳，祁桓也不知道自己清醒了多久，和姜洄平稳的呼吸比起来，他的心跳便显得不那么镇定，有几次想着不如还是回书房去睡吧，又想起出门时姜洄拉着他的手，双目灼灼，殷殷期盼地说：“你早点回来，我在房里等你……” ——罢了，反正以他的体魄，几天不睡也无碍。 这时旁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偏过头看去，却见姜洄在梦中蹙起眉头，轻轻打起了寒颤。 姜洄迷迷糊糊地喃喃，“冷……” 祁桓心中一惊，以为是伤势复发，发热畏寒，便抬手探她额面，却发现并无发热。 祁桓不明所以，心中不安，只得将她抱紧，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 他的灵力对这副身躯已然十分熟络，而在祁桓的感知中，姜洄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不应该无故生寒。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低头凝视她的面容，听着呼吸便知道这伪装不来。 祁桓面露忧色，在姜洄耳畔轻轻唤她的名字，想把她从梦魇中唤醒。 “身上还冷吗？”祁桓温声问道。 祁桓将她异常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生出一丝疑虑——姜洄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寒意…… 她好累啊，这么晚还在外奔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祁桓犹豫着问了一句，“你若有什么哪里不适……只管告诉我。” 她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与祁桓紧紧贴合，她的手抵着祁桓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内有力的搏动，而鼻间充斥着的是属于祁桓的清香。不同于贵族身上浓郁的熏香，他身上有一种草木与水汽混合的气息，就像清晨花叶上的露珠。 很遗憾，这些都不能告诉他。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她是清醒着的，睁着明亮的双眸，将他的惊愕都看在眼里。 呼吸顿时乱了，按在她背上的手骤然一紧。 “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目光从祁桓湿润的唇角移到发红的耳根，心头又有些痒痒的…… 她俯下身，抵着祁桓的鼻尖，看着他讶然的双眸，低声说道：“我们不是夫妻吗……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听说那种事第一次都比较痛，第二次就不痛了。上次她只记得醒来后浑身酸疼，那过程不记得也罢，这次不会疼，再好好感受一下…… 祁桓喉头一紧，眼中霎时涌上暗沉的欲色。 他仰着头噙住她的唇舌，反客为主，汲取她口中的蜜意，趁她不防，翻身将人抵在身下。 姜洄没想到自己的优势仅存那么片刻，瞬息间就攻守逆转，被人攻城略地，溃不成军。 姜洄只觉被夺走了呼吸，喉间溢出一声甜腻的呜咽，唇舌发麻，浑身酥软，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有双手攀着祁桓的后颈，像抱住巨浪中唯一的浮木。 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中缓缓恢复了清明。 像是在他心尖上掐了一把。 姜洄的呼吸也平复了下来，她看到祁桓眼中散去的欲念，与一闪而逝的后悔。 是她看错了吗？ “为什么？”她的声音还未从情欲中抽离，依旧三分沙哑，但却清晰地问出了她的疑惑，“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抱我呢？” 祁桓喉头一紧，他沉默了片刻，才抬眸回应她的审视。 姜洄一惊，讶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姜洄感受着鬓角流连的温热，心头微微一荡，说不清的情愫在心上堆积着。 祁桓心跳漏了一拍，又见姜洄抬起盈着光的眼眸，幽幽望着他，“就不能是……情欲吗？” “为什么？”祁桓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说谎心虚的痕迹，但却被她眼中的热意烫了心。 姜洄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恍惚又诚实地暗想——这“利益”似乎也不那么纯粹，依稀还是掺杂了几丝情欲。 但是她也厌烦他的追根究底。 一开始她确实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后来自己沉沦进去了。 见她动怒，祁桓黯然道歉，“我无意追问，若你不想回答……” 在祁桓听来，她的相信，只是别无选择，只是因为他刚好出现，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