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钰看见他就烦,理都不理,低头想捡书签,却被他先一步伸长手迅速捞走。 他举高,视线微垂睨着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最轻点着头,怒极反笑:“希望你回阿姨的电话时也这么有种!” 乔一钰意识到什么,抬起手腕,手表在不夜城就没电了,后面的电话自然接不到。 陈最拿房卡开门,将她的话冷冰冰地还给她:“你管得着吗?” “你说了什么?” 乔一钰拖开床对面电视桌前的椅子坐下,挡住他去卫生间的路:“你不说清楚给我惹的麻烦,我就不走!” 最后是内裤。 嘴里嘟哝着:“不要脸!” 还没等她动作,他甩开手进了卫生间,关门声响后,听到淋浴水声击打地面,乔一钰才敢睁开眼。 她只好转而翻他的书包,拿出数据线先给自己手表充电开机,果然看见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八点多时,乔妈打来的未接来电。 以两人现在这水火不容的势头,他不但不会帮她打掩护,甚至还可能添油加醋打小报告。 “和陈最上哪疯去了?俩人都不接电话。” 他也没接? “那行了,下次看着点,挂了。” 那刚才自己焦灼进行的身体和心理斗争算什么? 半梦半醒时,有人推她:“起来!” 乔一钰半跪坐在地板上,脑袋发木,抬头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裹着浴巾立在眼前。 乔一钰清醒两分,问出心里的疑问:“你为什么也没接电话?” 陈最这样做,就目前已知的结果来看,对她来说算是比较好的,乔妈那里没有接收到陈最的消息,加之误以为两人在一块,也就意味着,她怎么编乔妈暂时都无法求证,她说什么乔妈只能信。 陈最将脏衣服扔进卫生间的洗衣机,挑剔地拍了拍她躺过的地方,好像那里多脏一样,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乔一钰听他不阴不阳的语气,就知道他憋着坏,起身点破他:“你故意不接的是不是!你就等着我回完,想后面再打小报告!陈最你怎么这么贱!” “乔一钰,我凭什么要替你遮掩,你自己做错事自己担着吧!” “我没有早恋。” 乔一钰眨眨眼,视线里还残留着关灯前陈最寡淡的表情,以及眼底化不开的冷漠和掀翻牌桌的狠戾。 她毫不怀疑,只要触动乔妈的那个开关按下去,陈最设想的一切都会如他预料的那样顺利进行。 她不想兴师动众惊动乔妈,不论结果是真是假,按照乔妈的控制欲,她以后都很难有自在的时候。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说实话。” 陈最拿着遥控器调整空调温度:“还不走吗?我要睡了。” 他没理她。 她靠近床边,试图用之前他索取的那些去取悦他,刚摸向他的脸,就被他一手打开:“浑身臭汗离我远点。” 没办法,她扭头往卫生间走。 但乔一钰不怎么会用浴巾,系扣的话会漏缝,按照电视剧里那种缠完边角掖进里面也不牢固,吹头发的时候就掉了好几次。 她站在床边轻轻叫了他一声:“陈最。” 如果睡了,硬叫起来心情会不会更差,乔一钰拿不准。 她放下手表又叫了他一声。 陈最的唇微凉,但很软,贴近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味,应该是酒店的牙膏。 依然没反应。 正静听仔细感受时,捧在他脸上的两只手被捉住,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拉上床,她就知道他是装的 “陈最……” “哦。” “不许乱动。” “我冷。” 说完翻身向床另一侧挪了些,她这边瞬间宽敞了,与此同时,还多出了一截棉被。 身后许久没动静,棉被也没被掀开,陈最翻身转回去,发现她侧躺捏着被子一角已经睡熟了。 下巴碰到她同样凉的鼻尖,陈最低头咬了一口:“气我,活该!” 清晨,乔一钰被捏着鼻尖摇醒:“起床!” “成,我去集合了,你自己睡吧,看你那远哥来不来找你。” 她半坐起,身上棉被滑落,原本缠裹的浴巾在滚了一晚上后,已经褪到腰间,乔一钰脑袋发懵,在陈最闻声回身看过来时,捂住大露的胸口:“转过去!” 她俩颊发烧,气急败坏地拉扯棉挡住他的视线:“贱人!” 乔一钰伸手拽住他的背包带,不让他走。 “你帮我拿衣服,”她理不直气也壮,“306。” 陈最质问的语气里透着骄矜:“你是在求我吗?” “我说了,下次你想求我,就不是这个价了,昨晚的事还没完,”陈最侧脸目光锐利一扫,“这又添了一件,乔一钰,你加班赔吧。” 陈最扯回背包带,捡起她扔在电视桌上的房卡出去了,开关门时,能听到门外走廊,大家拖着行李箱赶去集合的声音。 这天的安排是先锋伟人教育主题,上午是三个展馆,下午是伟人故居和传记舞台剧。 经历了昨晚的事,乔一钰不太敢跟他交流,但心里清楚,这本来就是陈最小题大做,加上沉默不语时,齐远低头看她不解又关切的目光:“怎么了?累了吗?待会去看舞台剧就能多坐下歇会了。” 今天气温比昨天高,房檐阴影里都站满了人,俩人在树荫下,阳光依旧能透过风中摇晃的枝桠洒下来。 “上午那波蹭解说的人送我的,是如梦塔的印章合集,挺有纪念意义的,正好我们这次的行程里没有如梦塔,”他递给她,“送你吧。” 上午齐远收到时,还有同学想出钱买,被他玩笑岔开了,她以为他想自己收藏的。 齐远笑:“你不喜欢吗?” 他听完神采飞扬,眼睛亮亮的:“感谢我已经收到了,金牌嘛,不如你暂时帮我保……” 乔一钰吓了一跳,耳边紧跟着传来陈最带着点笑的低冷嗓音:“那就谢谢领队了,她不好意思,我先替她收了。” 乔一钰要拿印章册,被陈最习惯性举高,俩人较劲的同时,陈最维持着基本礼貌回答他:“领队好记性,要不是阿姨让我看着她,我也不想过来。” “你还给我!”碍于齐远看着,乔一钰才没有动脚,“我不能要。” 乔一钰听到那声小孩,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齐远是在说陈最,她仰头瞄了眼“小孩”沉下来的脸色,差点笑出声。 跟在齐远身后离开树荫时,乔一钰的右手腕被掐了一下,她回头看陈最,那道阴沉的目光明明盯着她,话却是说给齐远:“那晚上见,我会挑份回礼送给您,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