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过了几天,乔妈什么反应都没有,跟平常一样,乔一钰才逐渐松了口气。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临近会考前夕,学校里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而且受伤那家人坚持要讨公道,闹得挺严重的,霸凌那几个都停课好几天了,这不今天处分公布,还得当众道歉做检讨。” 例常升旗仪式完成,原本的演讲环节就改成了检讨大会,事不关己的乔一钰正在脑海里梳理回想地理的知识点脉络,不经意抬头看清台上检讨人的面孔,蓦地怔住。 看不出来还是惯犯。 乔一钰嘴角忍不住飞起来,欢脱乱转的视线,越过一排排脑袋缝隙,不留神跟静立在人群外的陈最碰上。 脑海里有根弦却倏尔一颤。 第三个人拿着检讨的稿纸,说着说着竟痛哭流涕了,这让她的道歉染上了几分难辨真伪的真情实感。 “我有点记仇。” 检讨结束,校长亲自做了讲话,对一切霸凌行为零容忍,并为此专门增设了匿名信箱,给霸凌受害者提供检举通道,一旦查明从严处置。 心情好,晚上改题,陈最数落她,她也笑眯眯地忍了。 “……” 提到钱,乔一钰不能忍了:“不要用钱侮辱纯洁的学习!” “你不能这样!” “你公报私仇!” 陈最站在床边,神色不明地俯视了她一会,回身关上台灯。 乔一钰在黑暗中僵硬片刻,直到陈最毫无顾忌地推开她的腿躺在床边,她才手脚并用蹬着他找回声音:“你给我下去!臭不要脸!” “……” 耳边的人轻笑一声,单手捉住她乱掐的两只手腕,用力一提将她整个人拉起趴到了他身上,另只手臂箍在她腰后。 他轻声说:“你喊吧,最好把你爸妈也喊来,看看是我睡我的床有问题,还是你爬我的床更严重。” 陈最笑:“我真不注意,就该说勾引了!” 陈最压住她挣扎的双腿,低声警告:“别乱动!” 出乎意料的,陈最竟然真的松了手,乔一钰愣了下,按着他的肩刚要起来,他迅速翻了个身,天旋地转间俩人位置颠倒。 跟之前的吻都不一样,这次陈最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压制着她,乔一钰有种被大浪淹到头顶的轻微窒息感,不只是呼吸,不得逃脱的躯体也同样如此。 她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男女力量间的差异,不免有点害怕。 “那你给我看看。” 他打断她:“不是那里。” 他的手从腰间穿到背后,向下,托住她的臀揉了揉,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陈最撑起身子:“你想清楚再说,后面再想找我,就不是这个价了。” “你说去吧,扣钱就扣钱,”她推开身上的人下床,“反正你敢开口,我就敢跟大娘说你看色情片,咱俩都别想好!” 后面她都没找他写作业,一个人闷在房间看地生资料,会考还算顺利,结束后马不停蹄地继续复习其他科目准备期末考。 研学旅行出发前两天,丁雪稚与她一起逛超市买坐火车吃的零食,乔一钰那时还有些飘飘然。 她过敏了。 她安慰她:“没事没事,身体重要,这有什么,你听医生的。” “好,那我多拍点照片视频给你看,你好好休息。” 她一个人,坐在卧铺房间外单独的小座椅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倒退的夜色。 除了丁雪稚,她跟班级其他人说不上话,再者快初三了,两年下来,人们早已形成固定的小团体,突然单下来的很难融进去。 她闻声抬头,小桌板对面坐下一个笑容爽朗的俊秀男生,是她们班这次的带队导游 听说是北江师范旅游管理系的大学生,正好借着暑期做社会实践。 齐远看了看周围问:“你朋友呢?”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所以就剩你自己了。” “这不是巧了吗?” “我也自己一个啊,”明明是件落寞的事,齐远说的好像多幸运似的,“咱俩一队,你跟着我玩。” “不还有自由活动的时候吗?你想去哪玩就叫我。” “骗你是小狗。” 乔一钰挪开视线后,听见他叫了一个名字,车门边倒数第二间很快出来一名女生,好像是陈最班的副班长。 乔一钰点头起身:“那谢谢你愿意带我玩,晚安。” 他和班里男生住一间,在班与班分界末尾的地方,就在旁边,再往前就是陈最他们班了。 夜车在次日清早五点多到站,乔一钰睡得不太好,火车动静大,她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车整个人都很累。 上午坐大巴去看博物馆,走了好久的路,中午在酒店吃大盘菜,下午去看历史舞台剧,晚上依旧吃酒店饭。 住的地方离古迹街和不夜城不远,虽然累,但本着钱不能白花人不能白来的理念,乔一钰换了身粉绿色的唐褙子八破裙,团了个丸子头,别上流苏发钗,飘飘摇摇出门了。 没想到的是,在快进不夜城的路上,俩人碰巧遇见了。 乔一钰咬咬唇:“来都来了,不看多可惜……” 她没想好理由。 就陈最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但她摇头:“不是的。” 乔一钰点头:“你不会觉得奇怪?” 齐远满眼真诚:“怎么会,很好看,你选的配色也很趁现在的时节。我们学校经常有穿汉服上课的同学,汉服社团汉服活动特别多,这有什么奇怪的。” “别着急小姑娘,大学都会有的,现在还是享受当下吧。” 她一路都在用手表拍拍拍,齐远没见过儿童手表,还好奇地过来看。 乔一钰看着看着,呼吸似乎变快了一点点,齐远看完她拍的照,叹道:“哇,你这个手表像素不错啊,我小时候可没有这种好东西。” “怎么了?” “行啊,不过为什么不拍张合影呢?” 齐远笑弯了腰:“为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明星,跟我合影又不用花钱。” “你叫我名字就行,你们班同学都这么叫。” “那不然就叫远哥,我白天也听到有人这么叫,叫领队也太正式了。” “嗯哼,是不是还不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给她,“再拍一张吧?用我的。” 拍完齐远正要说话,有两个游客打扮的人也拿着手机过来,问乔一钰:“你好姑娘,请问可以跟我们也拍一张吗?” 其中一个见她没出声,问:“是要付钱吗?多少钱一张?” 齐远努力忍笑,乔一钰看了他一眼,他忙侧过脸去。 人群聚集最容易产生从众效应,眼看着拍完又有人要凑过来,齐远拉住她:“我们快走,不然走不了了。”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笑成一团。 内圈不停地传出欢呼喝彩,在外面人又矮的乔一钰本来就看不见了,再加上前面有人或是骑脖子,或是举高高抱在怀里,视野更是被挡的严严实实。 “怎么看?” 乔一钰一愣,那种呼吸变快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连忙摇头:“不用了,我不想看。” “……” “……” …… 她整个人绷着身子,都不敢用力贴着他:“我是不是很重啊……” 台上表演正到精彩之处,她尽职尽责完成托付,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举着手表,将仙女花雨里飞天曼舞时那神似嫦娥奔月那一幕都录了下来。 落地时,她本想自己跳,结果前面骑脖子的人正好也翻身下来,俩人一前一后险些撞到一起。,以极近的距离和他对视了一眼,腰后的手似乎在那一瞬收紧。 面前的脸靠近时,乔一钰有种已然知晓后续的预感,因为那一刻他的眼神,她从陈最那看到过。 “走吧,”他若无其事地笑笑,“差不多该回去了。” 路上一时无话,有一丢丢尴尬,她在沿路的摊贩那买了一只蓬松的棉花糖,转头递给齐远。 他哭笑不得:“小孩,你给我买糖?” 齐远真没要,只是无声注视她片刻,轻声说了句似乎不太相关的话:“你还小呢,再等两年。” “嗯,再等两年,你要是还记得我的话。” 她手里拿着出不夜城前他买给她的一张叶脉书签,挥了挥:“晚安,远哥。” 书签也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