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我们用我们的,现在学会不认父母了,若不是你哥当年……” “陆山平你闭嘴!” “不。”陆渝眼神发直地盯着远处的墙面,唇瓣泛开一片干燥的白。 但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不是翅膀硬了。 自哥哥去世之后,陆渝生活里的一切都进入了程序化的安排模式。 他像是一只出生就被父母安上了丰厚羽翼的小鸟,因此能在比别人更短的时间里,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但那双翅膀上带着意愿,带着控制,让他只能遵循赐予者的命令,飞向指定的方向。 因为那双外来的翅膀,从来不属于他自己。 因为他想:人这一生,总得自己去做一些选择。 电话的另一端,在听完陆渝音调颤抖的自白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播音主持这行,我很喜欢,也会继续走下去,谢谢你们的领路。” 视线变得模糊,手指将大腿上盖着的暖被抓出一团皱褶,陆渝垂下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几颗水珠,落在了被面上。 “不,小渝,不要说了!”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冷静一下,好吗。” “……嗯。” 也听到了伍玲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的失声痛哭。 你应该高兴啊…… 明明都想得很明白了,再这样拖延下去,只会越来越痛苦。 门口不止站了多久的一个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转身,步伐沉重地下了楼。 而在这段时间,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慢慢堆满了燃尽的烟头。 屋里很黑,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 陆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摸索过枕边的手机,点开了浏览器的搜索引擎。 下半张脸被被子盖着,陆渝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和门口的人对上了视线。 陆渝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亮床头灯。 “我来。” 碗里着水果,有切好的橙子、玫珑瓜和表面沾着清水的车厘子。 陆渝甚至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双手捧过满满当当的玻璃碗,玫珑瓜上还贴心地插着不锈钢的小叉。 鼻尖翕动了两下。 昨天他来的时候,盛曜身上带着点酒味,隐约有点烟草气息。 “很重吗?”盛曜犹记得病人对气味会很敏感,陆渝虽然退了烧,但并未完全好。 本能地退开半步想要拉远距离,可脚步却在一半停住了。 陆渝很快就收回了手。 他往床里稍微挪了一些。 盛曜在床边坐下了。 陆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