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打算离开，拓展而开的街道闪烁霓虹色的光影，华灯初上，几个醉醺醺的人从身旁经过，勾肩搭背，脚步迟钝。 站在台阶上，五条在问她，想回学校，还是去哪里。听起来像有言外之意，真绘惊讶，五条说，“别误会了，我接下来还有事，如果你想回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如果不想回去，就去什么地方放松下吧。” 原来如此。 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彼此间的关系反而退步了。大人的想法果然和自己不同。但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自作多情是坏习惯。 不回学校，也无处可去。 五条停在校门口，归还了车，转身就要走。 如果一个人能实现几乎所有事，就不会再需要同行者。偶尔停留的脚步像一段牵绊，一种温柔，因为对方对这些事、这些人有感情。 伊藤真绘被月光打亮，一道朦胧的影子，独自落寞着。摸起来会颤抖。 现在，只有她一人了。 镜子中是原本的模样，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哪里都很熟悉，却显得陌生，上半身自始至终没有被触碰过，那个人直接、带着粗暴，只是打开了她的双腿。大腿根部靠近阴户的部分有一点指痕的印记，下体被猝不及防打开，撞击，像折辱一朵花瓣，颤颤悠悠的，似乎还没有闭合。 这种镜头传递出与众不同的色情，伊藤真绘会想，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味道？男人在做这件事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抛却初体验太痛、太深刻的感受，此刻再度进行一次回忆，她感到脸在发烧。是失去了什么吗？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吧。 他当时的感受是什么呢？ 未知或许比刨根究底要轻松很多，但在她的处境下，还是会有一段时间抓心挠肺。 不可思议。根本就没看见，也没有别的感受，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表情也看不见。五条老师做的最频繁的动作，就是握住她的膝盖，打开她的身体，进入她。伊藤真绘不由自主摸膝盖，好像残存他手心的温度。 但是，想象这样的画面，就会战栗，有什么东西往下流。流动的东西不会受大脑控制。 伊藤真绘打开花洒，水珠和体液一起沿着大腿滴落。她不喜欢在洗澡上花太多时间，然而想象会荒废大量时间，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惊觉过去很久。晕晕涨涨的，坐在书桌前，盯着窗外发呆。 祈祷今晚不要做梦吧。 伊藤真绘在宿舍昏天黑地睡了一天一夜，梦中光怪陆离，没太多有意义的场景，醒后头重脚轻，忘得干干净净。 把饼干混合果汁一起吃下去，简单应付完，继续陷入昏睡。 摸到枕头下，摸来摸去，不知道手机放在哪里，真绘紧闭着眼，一头潮汗，身体也在出汗，脖颈后湿哒哒的。 想透透气。 她当然是后者。但承认这一点，算进步吧。 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真绘差点要尖叫，声音卡在胸腔，几乎是震惊了—— “你自己认为呢？” 五条悟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这种笑不知何时成为他的习惯。真绘不知道，但希望知道。她能有所察觉，五条老师的笑容大多数时候都不太真心。 真绘摇头，诚实道：“我不记得了。” 真绘不可置信：“为什么您会在这里啊？？！五条老师？？” “几点啦？” “凌晨一点吗？” “唔，好久好久，似乎从前天开始睡起……”真绘撑起上半身，头发散在颈后，乱糟糟的，有着迷茫，眼中有水雾。“脖子好痛。” 乱糟糟的样子在他面前，居然没什么不自在了。因为更糟糕的样子，都已经被看过了。，他在这里多久了？ “刚来哦。”他说，“只是你睡得很熟，不太忍心叫醒你呢。” 但是，有点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有不对劲的地方。真绘摸了摸汗湿的头发，房间昏黑，不太能看清他的脸，有点遗憾。 “啊、本来打算放下就走呢，想不到你忽然醒了。” 五条回头。真绘捏着身下的被子，“……抱歉，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我……”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发抖，“我会怀孕吗？” 不甘心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大概对我有一点愧疚吧，真绘想，竟然会在这种时间，这个地点出现。无法理解。这不是把机会送到门前了吗。不好好把握住，接下来就没有这样的私人空间了。 “为什么？您这么确定？” “那也就是说……” “不要！”真绘喊道，飞快掀开被子，抓住了他的衣服。“别走。” 喉间弥漫喘息。乱糟糟的脸，蠢蠢欲动的神经。真绘重复，“别走。”只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竟不再移动。真绘的心开始勃动，她醒了，但不彻底，就像宿醉后会晕眩，她从身后扑上去，抱住他，他没有躲避，真绘有些迷乱地说，“老师……留下来一会吧。” “——想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