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拿脚尖踹了踹沈焰。 在她咬着牙,怒气冲冲要挥刀下去那一刻,门被打开,添云将门关上,拦道:“主子!” 门外的两帮人针锋相对,有了沈焰方才那句怒吼,倒是没人敢再进去,添云怕留的久了引起怀疑,出去前,小声劝道:“主子慎行。” 那些侍卫各个紧盯着她,却不敢妄动。 待花锦走了,侍卫揭开门缝,朝里面瞧了眼,只见房中乱作一团,沈焰背对着他们在睡,侍卫放下心,将门关上。 她自然可以去任何地方,不论苦还是贫寒,她都不介意。 她脸色苍白,回府的时候都神情恍惚,早就忘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花锦胸中憋着一口气,见添云哭了,这才掏出匕首——今日她戴着面纱,沈焰就算被她所伤,也是他理亏,不会贸然告状找茬。 花锦却了解沈焰。 她今日划伤沈焰,在沈焰身上留了疤,他只会把账算到以后。 花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担心这些,不若想想明日吃什么。” 她被添云推搡了起来,说沈昭病重,回府了。 祝绻眼尖,忙唤她:“见过王妃!” 他许久未回府,人也糙了许多,此刻脸色惨白的睡着,太医跑前跑后,不敢耽搁。 她下意识环顾沈昭榻前侍候的人,却不见那个妖艳多姿的身影。 燕王府为沈昭的病忙乱。 沈焰叫唤着,侍从忙跑进来扶。 人多,他不好掀开衣袍,上了马车后,才发现里衣早被血浸湿了。 他想掐死花锦。 沈焰昏过去前,想的是,他一定会将花锦逼至死路。沈昭迁出京城,花府的人并不重视她,敬皎皎、清熙郡主,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首。 除了摧眉折腰,为今日的伤疤讨饶,她什么都做不了。 病猫 府中的侍妾轮番来探望,他浑然不知, 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偶尔迷迷糊糊的要醒, 挣扎两下,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王妃,去看看殿下吧。” 大抵了解局势。 沈焰春风得意,握回了许多权柄。 祝绻来探过几次病, 见沈昭病情没有好转, 愁容满面, 小心翼翼观察花锦的神情,见她冷静模样, 心中哀叹着,一直到花锦送他出府,祝绻才挤出笑容说:“这些时日,多亏了王妃的照料。” 花锦一怔。 花锦谢过祝绻,独自回到院中,见添云眉眼中的忧愁,忽然说:“花瑟,还骗了花府的人帮她?不对,怎么能叫骗呢,他们一直都心甘情愿。” 添云得知的是,李昶沼与花瑟回了一次花府,大闹一场,就骗了花府倒戈。 是个暴脾气,听完了直接斥道:“有天大的不情愿,咱们三娘还在殿下身边,往后若惹了殿下不喜,咱上哪哭去?” 花锦本来就白皙,出神的想事,窗外的日光渡在脸上,让她看起来毫无血色一般,一缕青发从簪子里跑了出来,莽撞地留在了她的脸侧,将她巴掌大的小脸若隐若现藏在了发丝后。 花锦却没一丝伤心,看了眼榻上的沈昭,恨铁不成钢的嘀咕道:“高僧说,坐山观虎斗,也不知他哪来的高见,胡扯这些。你算哪门子虎?” 她心情实在不好,见榻上躺了个沈昭,这下把气全撒他身上了。 花锦:“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花锦挥了挥拳,砸在了沈昭的肩上:“再观虎斗,我也要给人欺负死了。你连东院杨美人养的狸奴都不如。”出了门。 去往茶馆的路上,添云忐忑的说:“可高僧说静观其变。” 韩嘉鸿没像她想象中的那般顽固,也并不记恨沈昭,他只问花锦:“为何要帮燕王殿下说服我?” 韩嘉鸿静默片刻,才苦笑着说:“好。” 韩嘉鸿起身:“燕王殿下,会是明君,要比太子殿下合适的多,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与陛下说。” 韩嘉鸿点点头:“多谢,燕王妃。” 添云轻叹一声:“您何必说那样的话。” 添云:“您才不是!” 花锦再回府时,天色已晚。 她喝了一点儿酒。 花锦酒足饭饱,用手腕撑着脸,失神地说:“今夜的月亮好圆。居然又过了一年,能再活这么长时间,多亏老天开眼。” “我死过一回,不能再死了。” “说起沈焰。那夜实在不能杀了他,只是划伤他,一点也不解恨,他真恶心,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