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红着眼眶,听到这话,急着伸手来拉她:“你起来,起来!” 上官夫人倔强地摇着头,强迫花锦起来,上官夫人终于承受不住,跟着跪在花锦面前,她哭着问:“窈窈,为何一定要逼阿娘呢?” 上官夫人哆嗦着来拉她:“你起来窈窈,阿娘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吗?” 花锦泪眼朦胧,甩开了上官夫人的手:“既然我兑现了承诺,帮了花瑟,也盼夫人说到做到,从此以后,当再也没有窈窈这个人。” 花锦避开上官夫人,起身就走,花忠目瞪口呆,他实在不明白,但他拔腿就追:“你与你阿娘怎么了?什么承诺?” 今夜天色不好,乌云密布,瞧着要落雨,这是春日来的第一场雨。 花锦寒声问:“夫人当我是什么?” 花锦:“我从不欠花瑟什么,但她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跑了两步,花忠回头斥责:“孽障!” 上一世的这个雨天,她在做什么呢? 除她以外,他们一家其乐融融,花锦却因受了皇后刁难提不起兴趣,那日花忠也是这样怒斥她,说她见不惯花瑟好。 有没有人能救救她呀,拜托了,哪怕是让她离开这里也好啊。 是了,走罢。 正缘 来时没有带伞, 在花府站了一阵子,花锦瞥见添云愧疚的模样, 便率先提起裙摆朝着马车走去。 花锦摇摇头,她向来执着, 添云能感受的到花锦今日的低落, 但她只是个婢女, 哪敢置喙将军府的家事,只能不甘心地松开手。 花锦诧异地抬眸,只见沈昭清冷地站在面前, 他背后是倾盆大雨, 但他淡然的样子硬是让花锦生出了割裂感。 沈昭:“还不走?” 上了马车,雨声被隔绝在窗外, 花锦疲倦地眨眨眼,问沈昭:“哪里来的伞。” 方才他与祝绻在茶楼,大理寺少卿秦方也在,今日是要谈一些公事的。 祝绻打断秦方的话,笑着说:“今日花府设宴,要给那位大娘子摆平传言,燕王妃也要出席镇镇场子,瑾瑜你要是实在想她,不若追上她去?” 沈昭指尖轻敲桌面,没有答话。 沈昭知道花锦是不想出面的,她与上官夫人闹得很僵,今日也一定不会很好过。 沈昭慢条斯理地起身,他这是要走了,秦方连忙恭敬地请人走,祝绻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沈昭离开前拿走了他的伞。 理直气壮拿走伞的沈昭终于良心发现,在马车上承认了这伞来历不明。 她好像是说天色,又好像不是。 到了燕王府,下马车时的垫脚凳早被雨淋湿了,方才花锦上马车时就险些滑倒,添云刚想伸手扶,就听见沈昭问:“可以抱你吗?” 沈昭点点头:“那就得罪了。” 回了房,花锦身上居然半点没淋湿,倒是沈昭肩上没躲过。 哪怕她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住失落,大约察觉自己笑起来太难看,花锦长长地叹了口气,失神地瞧着自己的手心:“原来这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 添云恰好推门进来:“热水备好了。” 沈昭一顿,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但他没说什么,起身走了。 她这和主动让沈昭留下一个意思。 花锦丝毫没客气:“很晚了,殿下再不走,杨嬷嬷该急了。” 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窗外忽然劈下一道雷,将房里都照的亮了一瞬。 沈昭点点头:“勉为其难。” 不过在春搜都是同床共枕,身边忽然少了一人的确不习惯,花锦没再多计较,她先上了榻,听见沈昭说:“据说也是在这样的雨天,陛下遇见了言淑妃。”生母,在坤宁宫还言语中为难过花锦。 那时陛下还不是陛下,还有江山要打,换平日,他绝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容,只不过刚巧皇后身怀六甲,身子羸弱,他刚结束一场战役,手上沾满鲜血,罪孽深重,不能近皇后的身。 这一谨慎,就让言淑妃钻了空子。 更痛心自己在最不合适的时机有了身孕。 她卧榻半年之久,陛下也不再需要她,言氏是比她更好的选择,当年夫妻之间的誓言就像一个笑话。 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嫌恶的。 他身边但凡有一心为他谋出路的人,全部被皇后弄死了。 不过都晚了,沈昭养精蓄锐,不再活在她的掌控下。 他们只不过都运势差了些。 沈昭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谁与你说的这些事?” 沈昭淡然说:“不是比惨。是想告诉你,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而且,在要谋的路上,任何事都不值得为之伤神。” 花锦:“殿下觉得我要谋什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