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心里急,轻轻地推开门,却发现殿中的书桌边空无一人。 沈昭觉浅,门被打开的那一瞬便睁开了眼,寒风被灌了进来,沈昭起身,额头刺痛,他偏头瞧了眼,花锦后半夜睡得很乖巧,没再梦魇。 沈昭下意识收回了视线,他又看向屏风外:“进来吧。” 她没敢真进去,跪在外头,匆匆掠了一眼,只见沈昭衣冠整齐,从榻上出来,重新将床帏合上,镇定自若地走了出来。 今夜长公主设宴,花锦必须速战速决,解决那死囚离京的麻烦事。 杨嬷嬷跟在沈昭身后出去,走在外头,忽然说:“燕王妃为新妇,贸然出府怕是不合规矩。” 沈昭停步,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嬷嬷,一双眸满是戾气,杨嬷嬷连忙低头认错:“老奴多嘴。” 杨嬷嬷诧异地抬头,一时间没敢应。 杨嬷嬷面上闪过一瞬阴狠,但还是垂头应下了:“燕王妃好福气。” 添云打她:“叫什么娘子,应该是王妃。” 他可不像这么好心的人。 那他可是找错人了,恐怕皇后听说今日补药的事,要在心里狠狠痛骂她一顿了。 沈昭又拿她当挡箭牌。 芙蓉阁的头牌有五位娘子,都以花来命名,小桃娘子名气不及其她娘子响亮,她是独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救过花锦,与花锦有些往来。 小桃来牵花锦的手,身上是满满的桃香,惹人心驰神往,小桃比花锦大了不少,但千娇百媚:“原以为离京前,见不到三娘子了。” 巧就巧在那男子与太子沈焰沾亲,关系亲近,此次京中严查,是沈焰的人手查,那男子出入会比旁人轻松容易得多。 花锦打听了,京中出入如今严查身有隐疾,个头矮小之人,易容装扮完全行不通。 藏在京中多一日,被查到的几率就越大,花锦越想越恨不得给僧人当头一棒。 小桃感激不尽,她看着摆在房里的三个箱子,有些奇怪的问:“这两箱,是什么?” 小桃:“这有何难?我定送到。” 太子应允让小桃走另一条路,不与那男子家里兄嫂一路。 花锦知道,沈焰这人一向自大,但是对亲近人很好,他的人出入是不用严查的。尤其小桃身份特殊,那男子为避免认得的人传出什么闲话,让小桃随后边搬行李箱子的队伍一起走,小桃这边的人手会更松懈。 但花锦也不想贸然行事害了小桃,所以她还是如实说了:“另一桩事,想让娘子为我带一个人出城。” 花锦带来的那箱珍贵玩意足够小桃赎身了,以小桃的性情,一定会答应的。 - 祝绻摇着扇,痛心叹:“桃儿妹妹,居然要随林关昇那厮走。痛煞我心!” 那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不知哪里吸引了太子,太子就是愿意护着林关昇。 沈昭:“林关昇的兄嫂,居然容下了芙蓉阁的娘子?” 祝绻还真挤出来两滴生泪:“以后瞧不到桃儿妹妹的舞,听不到桃儿妹妹的琴声了。” 这是沈昭两天内,第二次听说桃娘子这个人了。 祝绻也是头次听说新婚第二日便出府的,好奇问:“燕王妃,上哪去了?” 祝绻:“王妃认得我桃儿妹妹?” 祝绻:“你近来不知道,京中查的有多严,我本想送送桃娘子,但我怕认得我的告我爹,痛煞我心!” 祝绻说完,便自知失礼,拍了拍自己的嘴:“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祝绻:“三个箱子?” 这合理。 沈昭冷眸一抬,祝绻就住口了。 陷害 昌乐长公主是皇子们的姑母,花锦对长公主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是个脾性温和的娘子,年岁大了,心性却依旧纯真,夫君战死沙场后便搬回了公主府,没养过面首。 花锦跟在沈昭身边,她如今不再是爹娘膝下的女娘了,不必再与未出阁的女娘们挤在屏风后,但皇子们年岁不大,一席人居然只有沈昭娶了正妻。 昌乐长公主眼上布满了皱纹,笑起来却仍显得慈祥。长公主先唤了花锦:“来,燕王妃,走近些,让姑母瞧瞧。” 花锦:“谢姑母关怀,燕王殿下待妾身很好。” 长公主笑呵呵地扭头应付沈逸,花锦收回了手,坐回沈昭身边。 沈逸,草包一个,养了许多美妾,娶了敬皎皎的嫡妹敬菁菁,宠妾灭妻,害得敬菁菁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庆国公大发雷霆,与六皇子沈逸闹了个鱼死网破。 庆国公因敬菁菁的死一蹶不振,敬皎皎心灰意冷,离京不久给花锦送来一封信,花锦还没来得及拆开就重生了。 沈逸娶敬菁菁,是很仓促,比沈焰娶花瑟还要快些,但为何这么急?庆国公爱女心切,怎么会允许沈逸用囫囵的婚事糊弄他? 花锦蹙眉,静下心来回想。 添云困惑地眨眨眼:“奴婢记得是没有的,况且太子还未娶妻,怎么轮得上六皇子?” 花锦找了个借口便想离开,她走得急,沈昭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只是过了半晌,沈昭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