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上辈子,陈默可能还真觉得,这个父亲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 杨启桉这人一辈子最看重脸面,换子风波刚出时,养子是一定要养在身边的,就怕落下个找到亲儿子就不把养子当人的名声。这种时候,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传出把亲生儿子逼出家门的流言,杨氏集团也遭不起再一次舆论风波。 杨启桉瞪着他看了几秒钟。 “爸爸!”突然被指的杨舒乐震惊失语。 陈默也怔了怔,继而笑出声,先是轻笑,然后控制不住一般笑得整个人差点没站稳。 可原来,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要占据了高地,杨舒乐被放弃也不过如此。 整个人呆呆的,没有反应。 不想继续纠缠。 陈默说完起身。 从进门到离开,陈默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干。 陈建立和李芸茹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已成事实。 那辆送他来的车,陈默出门一眼看见。 而原本该在车里的人,此刻靠着车身,交叠着腿,看着腕上的表细数时间。 席司宴起身,“二十一分钟零三十七秒。” 席司宴看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他脸上分析出点什么,点头:“嗯。解决好了?” 这时候,车不远处传来一声:“等会儿!” 对席司宴挑眉:“看吧,别人来了。” “陈默。”杨舒乐上前。 杨舒乐:“你为什么这么做?” 杨舒乐:“为什么说要和杨家两清,你本来就已经搬出杨家住校了不是吗?又何必多此一举?”他说着眼露不解,又像是不甘不忿,“难道就为了让爸妈,让大哥愧疚吗?那我只能说,你赢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住在杨家的一条寄生虫。说是养子好听,可我很清楚,这一切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都毁了。” 他这辈子将杨舒乐这人看得更清楚,小聪明不少,其实骨子里充满了自卑和怀疑。遇到任何问题和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决定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杨舒乐,你不如仔细回忆一下,你之所以走到今天,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我让你和你朋友决裂的?我让你退出的实验班?还是我逼着你和陈建立来往,或者,我让你找的记者?” “好吧。”陈默挑眉,“我多余跟你废话。” 杨舒乐要上来拉扯。 陈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杨舒乐。 这车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陈默几乎听不见外面在说什么,只能看见杨舒乐的嘴巴张张合合,很快红了眼睛。 席司宴冷眼:“说完了?” 席司宴:“我想我没有那个义务跟你解释为什么。” 席司宴上前两步,在杨舒乐骤然放大的瞳孔当中,他微微弯腰,缓慢开口:“我就说一句,也只说一次。离他远点。” 处处不言威胁,处处威胁。 杨舒乐震撼于席司宴也有今天。 杨舒乐眼里的恐惧如有实质,但他很快又神经质般笑了起来。 “席司宴,那我诅咒你喜欢的人这一生,都孤独到死,无家可归,无处依傍!未来谁说得准,我们走着瞧。” 晚七点。 陈默原本约了人看房,无奈时间太晚,只能从门卫处拿了钥匙,自己上门去看。 从杨家离开时,陈默不知道他和杨舒乐说了什么,但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而杨舒乐最后离去的那张脸,铁青铁青的,看起来像是吓得不轻。 没什么还把人胆都给吓破了。 “你真要上去?”陈默跟着下了车,绕到他那一边道:“我选这儿就是图离学校近,小区 陈默一边和他说,一边找自己看房的那个单元。 在五楼,没电梯。 “嗯。”席司宴在后边应了声。 尤其是上到五楼,隔壁突然打开门探出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头发油腻,手里还拎着啤酒瓶,这形象很容易就让陈默想到了陈建立。对方醉醺醺的,估计是看陈默年轻,语气不怎么正经,开口道:“哟,租房啊小朋友?哥哥我这套还空着个单间,要吗?” 陈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房子最后肯定是没租成, 席司宴连门都没让打开。 两天后, 房子定下来了。 离学校更近, 也就五百米。 “你托的人是哪里来的房源?不是说这里能租的房子后面几年的都早就被人预定了。”陈默跟着席司宴在房子里转悠的时候, 是正中午。 看得出房子内部是新装修过没两年, 风格是很温馨的家庭风, 实木家具, 设施齐全。 “那你怎么说服人家的?”陈默推开浴室门看了看,又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