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云萝最近很烦恼。 每次丫鬟嬷嬷们给她洗澡换衣服,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可得疼好一阵。 弄疼了,她忍一阵也就好了。 她胸疼,只以为是自己病了,又怕自家爹爹继续找大夫来让她和最苦的药,所以她硬是忍着疼没有说出来。 但是她一直是一副孩童情态,这些人也一直是以奶孩子的心态来照看她,一时之间竟然就把这件事给忘到了角落。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跟咱们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凌云小心地哄道。 可无论他们怎么哄,蔺云萝就是不愿意开口。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丫鬟婆子们见情况不太对,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老爷最近日日忙到夜半,也要去请他来瞧瞧小姐。 还有一个令他近来都不敢涉足灵犀阁的原因,却是他下意识去逃避的。 画面一转,就变成了言言穿上红嫁衣,含着笑说要嫁给怀恕哥哥,然后他就会一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可还没等柳嬷嬷去请了蔺远来,蔺云萝就已经一整天没用膳喝水了。 而蔺远听到回禀,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起身就径直往灵犀阁去。 “小姐已经快小半月吃不下睡不好了,小脸都瘦了一圈。奴婢们把菜色花样换了又换,连平时少给小姐吃的糖酥酪都做来了,可她还是多一点也吃不下。今天更是到现在没进一点膳,用一点水。奴婢们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来找老爷您去瞧瞧。” 柳嬷嬷也是冤,只得将原委说了出来:“老爷最近忙于政务,奴婢们之前来禀过。常林说您交代了,后院的事先别去扰您,只照顾好小姐和老夫人便好。” 之所以不来,还是因为最近因为要给言言定亲的事情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罢了。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过失。他叹了口气,加快了步子。 任由红乔和凌云拽被子,陈嬷嬷不停歇地哄,就是不愿意出来。 她不是有心机之人,向来直来直去。 此刻,她的没规矩正是担心蔺云萝的表现,因此蔺远也不曾怪罪。 下人们退去,蔺远上前也去拽被子。可结果还是一样,蔺云萝死活不出。 他从来只温声叫她“言言”,何曾连名带姓地叫她“蔺善言”过。 她露出了脑袋,慢慢跪坐了起来,脑门和脖子上全是捂出的汗,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嘴角下弯咬着唇欲哭不哭地看着蔺远。 蔺远失笑,也心疼不已,伸手抹了抹她头上的汗:“大热天的捂在被笼里做什么?嫌太凉快了吗?” 谁知,蔺云萝“哇”地大哭了出来,在榻上刚膝行了两步就被被子一绊,跌进了蔺远的怀里:“爹爹,言言要死了……流了好多血……” 他顺着她的被子,到她的罗袜再到她的衣裤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干咳了一声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言言,你跟爹爹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血的?除了流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蔺远抱着她的小脑袋,用自己的头撞了她两下:“真是个傻姑娘,你长大了知不知道?” 她不由分说,拉着蔺远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胸上,口中又道:“这样也是长大了吗?” 可他却呆愣住了,胸口一面跳若擂鼓,心中却一面暗自唾弃挣扎,喉头阵阵发痒,脑子也一时清醒一时迷乱。 说完,拔腿就往门外去。 “没事,言言只是长大了,来葵水了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丫鬟婆子们一脸喜色,更无人注意到蔺远脸上仅存的一点僵硬和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