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到了后来,蔺远留了杨明风父子在蔺府用饭。 他这么说,杨明风却完全不明白他的真实用意,只以为是他心疼唯一的女儿,所以不舍她这么早出嫁。 “说实话,今日之事原就是怀恕自作主张,贸然请了父亲上门叨扰。” “怀恕对这样的女子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杨旭禾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见他抚着胡子,满脸的欣慰和鼓励,不由得心中又充满了勇气。 “请您允准我和云萝妹妹的婚事。小侄不着急成家,若能得您的首肯,小侄可以等到云萝妹妹可嫁之时,再请母亲亲自上门,以表对妹妹的看中。” 他如今肯成家立业,看上的还是蔺家的女儿,杨明风老怀大慰。 正当蔺远被父子二人弄得烦躁不堪,即要使人送客的时候,凌云就来了。 说完,她下意识地抬头环视了一下厅堂里的人,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蔺远的身上,仿若一种无意的探究。 那些他还来不及深思的情绪和念头在这个略带探究的眼神中全部纷至沓来,又通通往脑海当中灌去。 杨旭禾也跟着道:“世伯,云萝妹妹病了,可否容小侄和您一起前去?否则我实在难以安心。” 他少有心绪不宁的时候,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只是眼瞳却紧紧一缩,咬牙说道。 杨旭禾喜出望外:“多谢世伯信任,托付掌珠!”又道:“只是云萝妹妹的病,若有什么需要小侄的地方,请您务必使人来杨府寻我。” 蔺远摆摆手,算作告辞。等杨氏父子二人离开了,他才再度抬步,走到门前时忽然对侯在门外的凌云道。 却不知这句话究竟是说给凌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蔺府的小厮去请大夫过府瞧病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冯府的人也来延春堂请大夫。 小厮去蔺老夫人那里回禀蔺云萝的病情时,也将这件事回了上去,讨问是否要送些滋补的药品过去给冯玉瑶。 老夫人颇有些担心,怕做主了这件事,冯玉瑶的身子骨不济,无法给蔺家传嗣。 老夫人叹道:“她对予安倒是情深,只看见了一眼就病倒了。罢了,且看她自己今后和予安的缘分吧。” 却说蔺远快步到了灵犀阁,看见爱女双眼雾蒙蒙的,额头上还顶着一块巾子,小手紧紧捏住床沿,头偏着往里藏着,就是不肯吃红乔喂的药。 丫鬟婆子们又找来了她平日最喜欢的蝈蝈笼。 此刻,柳嬷嬷用小竹签挑着笼子,抻到里面哄她道:“小姐,您不是最喜欢这个吗?您要是乖乖起来喝药,嬷嬷就给你编一个新的,更精致的好不好?” 蔺远看得无奈又好笑,上前接过红乔手上的碗,旋身坐在了床沿,一副伤心遗憾的语气叹。 少女本来脸朝着床内侧,为了逃避,还紧紧地闭着眼睛。 蔺远一急,捏住她的手腕又把她拉回了身边。 他说的并不是普通的糖丸,而是专门请了宫里的御医帮忙配制的给蔺云萝养身体的药丸。 听见要吃药丸,蔺云萝撇撇嘴,终于没再拒绝,张嘴一口一口地接住蔺远喂来的汤药,然后精致的小脸瞬间被苦得皱做了一团。 岂料,她又坐回了自己的拔步床上,竟也不接过蔺远手中的药,而是顺势俯身含住了粗粝手指上捏住的那枚药丸。 瞬间之后,他回过神,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垂下手,依旧温柔垂首看着蔺云萝将药丸在口中含着慢慢抿,脚还开心得一颠一颠的。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对父女二人的亲密毫无所觉,只除了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