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远有多爱重这个女儿,恐怕全云京的人都知道。 身为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多少人争相巴结他,多少名门闺秀对他芳心暗许。 由此引出云京多少红颜大叹尚书大人重情,更加挤破脑袋地想要嫁进尚书府。 “老夫人,大喜!大喜啊!”蔺老夫人身边的红杏手里捏着一封信,边跑边呼,全没了平日的稳重。 红杏连连笑到:“是呢,是呢!这次的消息是真的!老爷找到小姐了!” 看完信,老太太这才放下了心,双手合十不住感谢上天:“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终于寻回了言言,不至使蔺家血脉流落在外!如此我也算是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可是呢!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找回来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今天我高兴,姐姐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先好好陪我喝上一盅!” 见气氛正好,白陈氏顺势就引出了下文:“要说妹妹你们家今天和该双喜临门。” “老夫人安好。”盈盈一拜,既端庄大方,礼仪也是无比周全。 眼看着蔺老太太的眼中由喜转为探究,她连忙道:“这是我夫家弟弟那边的,名唤冯玉瑶,琴棋书画在云京的闺秀中也算有些名气,前些年又跟着她母亲学了管家理事。我想着配给予安虽然算是高攀,但她也算是知情知趣,平素和予安也能聊上一聊。” 原来,去岁宫中年宴。冯玉瑶跟着家中进宫赴宴之时曾经见过蔺远一面。 就这样,这冯玉瑶一颗芳心就遗落在了他的身上。 蔺远而立之年,却不娶妻,也不着急子嗣,老太太也是急坏了。 老太太暗想:如今言言找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说头! 但转念一想,善钻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蔺家立得住,真有个什么事也能担待一下,还是传承蔺家香火的事情更重要。只要能让蔺远点头成亲的,那就是好姑娘! 白陈氏一下就听懂了言语中的暗示,就连冯玉瑶也是羞得满脸通红,满心欢喜地期待见到那个丰神俊朗的意中人。 可冯玉瑶自己有主意,再加上冯家要想和蔺家结亲也算是高攀,冯家想想以后可能有的助力,这才说动了白陈氏带着女儿去说项。 “言言,这些是爹爹让人给你准备的,你可喜欢吗?”蔺远手上拿着哄孩子玩的面人亲切哄道。 一开始她还能安心地玩,可是等到天色渐暗,蔺云萝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大叔,我什么时候回家呀?” 小少女显然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眼眶中的眼泪几欲掉落:“我要回去了,言言明天再来陪大叔玩。不回去姨母会哭的。” 他蹲身安抚道:“姨母已经走了,你现在是要跟爹爹回咱们云京的家。你忘了吗?祖母还在云京的家中等你呢,你不想祖母那里的糕糕吗?” 这下她真的哭了出来:“大叔是坏人,我要回姨母家!我不要糕糕,我自己有的,我要带回去给姨母吃!” 蔺远哑口难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刚刚非要把糕饼包起来。 蔺云萝不懂什么是生死,她只知道姨母教她不能在外面玩太久,要回家吃饭,完了姨母和姨父会担心。 她生怕自己哪天不在家就错过了姨母回来,所以即便班大郎再如何欺负她,不给她饭吃,她都不离开班家,就傻傻地等在那里。 从见到她开始,他就开始遗憾错过她成长的那些时光。今晚的事更是让他深深地感受到,女儿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他玩弄权术人心,揣度君王心思,在朝堂上搅弄风云只为达成目的。可他的言言却是有一副赤子心肠,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去打猎,给她捉了一双野兔回来顽。兔子换了环境不适应,没两天就在笼中奄奄一息。他的傻女儿哪里知道,要不是想着哄她开心,这些东西他是沾也不会去沾一下的。 粗粝的拇指为少女拭干眼角的泪痕,又为她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