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远第二日就兑现了诺言,带着蔺云萝回了班家。 男人连忙哄到:“姨母跟爹爹说了,让言言先跟着爹爹归家,她在咱们云京的家里等着你呢。” 蔺远失笑,捏着她的鼻子道:“别急啊,小祖宗。你不和婶婶道别吗?”他用眼神示意蔺云萝去看邻家的妇人。 蔺云萝扭头看了蔺远一眼,然后竟然知礼地道:“谢谢婶娘关怀,言言记下了,言言回京后定会日日祈祷婶娘身体康健,阖家美满。” 男人道:“言言还有吗?爹爹和嬷嬷们昨日教的。” 妇人这番更是惊讶不已,眼中似有泪水滚落。 “在下另在城中为您家置办了宅子,也为您找了合意的营生,为公子找了最好的书院进学,只盼您不嫌,屈尊入住。” “然则,您有子有女,儿子需进学,女儿也需出嫁,微薄谢礼就当是我给公子和小姐的一点心意吧。” “既然如此,民妇就多谢大人的照拂了。” 至于那个不孝不悌的班大郎,念及他是班家夫妻唯一的血脉,蔺远使人把他丢进了军营去磨练。 一番事务处理下来,日子悄悄就滑至月底。蔺远终于带着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男人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食渣,问道:“言言不喜欢爹爹吗?怎么天天都在找姨母?爹爹不是说了姨母还需要几日给言言准备礼物吗。” 她小嘴一瘪,机灵地转了话题,指着外面道:“爹爹,你看那只鸟!” 蔺云萝现在做什么都离不开她爹爹,且内心里也知道她爹爹宠着她,爱着她,竟然也开始会适时地耍一些小脾气了。 她在班家被那班大郎饿狠了,现在有了吃的总要吃上许多,直到吃得肚子圆鼓鼓的才肯稍作罢休。 可谁知,这傻丫头竟是个不知道满足的,一吃就没个停嘴的时候。 蔺远伸手一摸,只感手底下的小肚皮圆圆鼓鼓的,顿时哭笑不得。彼时已经是夜半,可她的肚子还是这般鼓囊囊的,可见是吃了多少。 一开始蔺云萝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又怕爹爹不带她去找姨母了,不敢撒娇耍赖,只自己一个人悄悄委屈。 “罢了,以后不要定量如此严苛了,稍微多吃些也无妨。”蔺远放宽了她的限制,在确保她不会吃撑的情况下允她多吃几顿。 丫鬟嬷嬷第一次见的时候,还颇觉不妥,还曾暗谏蔺远道:“大人,姑娘也大了。常言道,女大避父,儿大避母。不若以后这样的活计就教给老奴等人吧。” 话说至此,嬷嬷也想到了小姐的坎坷身世和异于常人的性子,当即也就不再多言了。 就连上京的路上,也一定要跟他一架马车。而蔺远自然有求必应,当即使小厮去换了一架宽敞的车架,以便父女俩同乘。 一路上蔺远带着蔺云萝游山玩水,见识各种新奇事物,遇到她喜欢的问也不问直接买了带走,直把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少女哄得更加亲近自己。 信中还告知了老夫人,回京后会先将蔺云萝安置在别院,并请老夫人去云京城外的普济寺,请其善卜的空明大师卜一个大吉的日子。 老夫人早已从前面的信中知晓了蔺云萝的情况。虽然她并不曾嫌弃孙女,可云京亲朋众多,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对于广邀宾客的事她还是存有忧虑的。 信中言:何惧之有?蔺家门庭必不使一人敢言。 再有儿子深负圣恩,和圣上君臣相得,只要自家谨守本分,忠心为君,那圣上就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