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就要贴上，铭久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壮汉的同伙们见状，立刻赶来把铭久围住。 “你把管子扔了，该上哪儿上哪儿，别找不自在！” 作为咒怨执事，我不该这样吸引人类注意的。 “我不能扔掉这根管子，毕竟……” “别废话，赶紧扔了！”壮汉立刻紧张起来。 铭久把管子伸向壮汉，想让他明白自己手里的不过是五金店诸多商品中最普通的一种，并且自己是为它付了钱的。 泼油漆的男人忍不住先动起手来，照着铭久的屁股踹了一脚。 如何化解与人类之间这种程度的冲突，岗前培训上根本没有讲过。 虽然他的躯壳不具备感知疼痛的功能，可他心里却觉得有些无奈： 冬融站起身来，大喊道：“别难为他！他跟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一定要还手吗？铭久有些拿不准，但看到地痞们的纠缠没完没了，而且围观者越来越多，他觉得似乎有必要改变一下对这些人的态度。 铭久的突然举动让地痞们一时错愕，根本来不及散开。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除了铭久。 美玲张大了嘴巴。 这管子果然不是用来打别人的，铭久暗想。 壮汉又惊又怒，举起马扎，运足力气，朝铭久狠狠掷去。 “我去……” 马扎在落地之前，先砸在了铭久的脸上。不是因为铭久躲闪不及或格挡不力，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要躲闪或格挡。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马扎飞来，砸中自己的眼眶和鼻梁。 可铭久依然屹立着，仿佛根本没受伤。 这就对了嘛，本来就不该动手的，铭久心想。 有血涌进眼窝里，模糊了视线，铭久抬手抹了一把，虎口处立刻多了一条血红的圆弧，就像人类微笑时的唇线。 为了让地痞们看清他的表情，他特意抹了抹脸上的血，然后努力调动面部肌肉，做了一个他认为是“笑”的表情。 看来是收到了效果，铭久想。 他一边保持着笑容，一边又拎起了那根编织管。 “你牛逼！” 冬融和美玲立刻跑到铭久跟前，想要领他去医院。 铭久忽然住了嘴。 美玲没听出破绽，只是瞪了他一眼。 冬融说，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淡。 “但不管怎样，谢谢你。” 铭久努力回想着早上与成杰的对话，好半天才想起那句“不客气”。 或许，这单业务可以继续往下进行了，他想。 这一夜注定无眠。 美玲换过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把冬融身上那套被泼了油漆的工作服塞进垃圾袋里，然后从罗昊手里要过酒精瓶，清理出摊时那身衣服上的油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