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父亲和母亲，似乎关系不大好啊。” “嗯。”晴夏应道。 “哦。” “我觉得，”晴夏打断铭久的话，“你应该去当记者。” “也是人间的一种职业。当记者的人都善于挖掘隐秘的事，爱打听。” 晴夏没说话。 晴夏看了铭久一眼，还是没说话。 直到上了车，两人才发现随身只有整票，没有零钱。 “手机……” “功能机啊？”司机疑惑地看了看铭久。 铭久将一张整票递给司机。司机一边将车驶离站点，一边笑着推开铭久的手。 “可是……不一定什么时候……” “不好意思。干我们这行的，都用这个……” 是在提醒我不要说漏嘴吧，铭久想。 铭久当然不会说他们是在死神界打工的咒怨执事。他只会告诉司机他们在人间的职业。 话一出口，坐在铭久对面的一个体力劳动者模样的黑脸汉子立刻笑出了声。 “那也不至于只用功能机——吧？” 他为什么要重说一遍，并且还将最后两个字之间拉了长音呢？他们又为什么要笑呢？ 不过，司机却忽然转移了话题： “没有。”黑脸汉子答道。 “嗯？我吗？” “你手上那些老茧，不是握方向盘磨出来的吗？”司机问。 原来是被方向盘磨出来的吗？可我什么时候摸过方向盘呢？ 司机打趣道：“开没开过车都想不起来，难道失忆了？” 铭久倒不觉得自己失忆，与晴夏的初见，以及更早的咒怨执事岗前培训班，一景一物、一言一语，他都记得十分清楚。然而，似乎他所有记忆的，就是岗前培训的第一天。从那天起，他便一直套着这副中年男性人类的皮囊，而那天之前，自己究竟来自何方，又为何会被选做咒怨执事，对于这些，他满心迷茫。 铭久老实木讷的样子惹得黑脸汉子大笑，司机也笑。笑着笑着，公交车忽然朝路边一闪，黑脸汉子的后脑勺撞到了车窗，铭久差点儿扑到他身上。 只是短短的一瞬，司机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他一手揪着胸口，一手勉强控制着方向，将车紧靠路边停下。然而在拉手刹的时候，他似乎已经使不上力气，表情十分痛苦。 咒怨执事原本就不具备人类的情感，自然也不会对人类产生共情，更没有向人类伸出援手的义务。 倒是那黑脸汉子反应快，立刻跳过去拉起手刹，然后根据司机的提示，打开双闪，按下开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