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汉子似乎懂一些急救措施,他和一位乘客合力将司机抱出驾驶座,放到外面的空地躺下。这期间,他朝一直杵在一旁的铭久狠狠瞪了一眼。 “快走。” “明天就是见习期的最后一天了。”晴夏说。 晴夏看了一眼和自己并肩走在回公司路上的铭久,问他: “呃……我在想,刚才那个公交司机突然心脏不舒服,会不会是那位叫温义的疾疫死神做的。” “如果是活……” “有没有这种可能——疾疫死神参与了,但是因为那些人及时施救……” “绝对没有?” “这样啊……” “嗯……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救那个司机呢?” “人类真的很有意思……可以对至亲之人轻而易举地施加咒怨,却又能在危难之际向陌生之人伸出援手……” “还有上午那个男人,幼年时亲生父亲便弃他而去,他却为父亲的骨灰盒纠结半天……他母亲似乎也对那位薄情丈夫的葬礼格外关心……而且他们还极有可能在死者生前施加过咒怨……” “我想把这些事记录下来,然后……” 铭久也跟着停下,一脸茫然。 “虽然没有任何规定指出我对你有这样的义务或责任,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现在所考虑的那些,无论和咒怨执事,还是殡葬公司职员,都没有半点儿关系。” “明天就是你见习期的最后一天,明天之后,我不会再有机会提醒你这一点,所以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 “不要被为那些无聊的事分神,专心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哪个是本职,殡葬公司职员还是咒怨执事?” “那么你唯一应该关心的,就是咒怨死神转办的人间咒怨是否都得到了有效落实。” 铭久掏出移动通讯器,打开。 这还是铭久第一次遇到咒怨对象没有姓名的情况。 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或大或小,或多或少,周骞也不例外。 某天在路边捡了50块钱,偷偷买了一把气弹枪,怕父母被发现,玩够了就埋在菜窖里的沙堆下面。 少年时的秘密则是这样的—— 不止一次朝恶邻家的腌菜坛子里吐痰,有一次还挤了几滴尿。 比如他患有股癣,比如他那500g容量的笔记本电脑硬盘里存放了超过200g的黄片儿,那些黄片儿分散于二十个文件夹中,每个文件夹又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以一层又一层儿文件夹作伪装。再比如他的人事档案里,有一条工作履历与实际不符;他偶尔还偷看同事的“飞秋”聊天记录——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偷看些什么。 不过,对周骞来说,以上这些秘密,至多只能让他产生暂时的惶恐和担心,无法形成真正的压力。 这样的秘密,他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