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顶层 白羽一身暗蓝色西服,系了一条橘色暗格领带。 罗总助理已经等在楼下,看见白羽,立刻毕恭毕敬上前,“白总。这边。” 顶楼两层中间打通,挑高七米,装修奢华到完全没道理,连纸巾都是大h出的,市价一千九百八一盒。 白羽勾勾嘴角,“他还真的约了顶层的会议室。” fay让对方工作人员接投影。罗先生就带着十几个市场部下属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投影接好,白羽笑盈盈地说:“fay,关灯。” 灰暗的丛林草原,远处乌云密布。 一个女人妖娆赤裸的背影,背上挂着h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的长项链。 “这什么?!”罗本瑞黑暗中嫌弃的语气。 苏方目瞪口呆地听着白羽从二十世纪初的表现主义青骑士瓦西里·康定斯基一直聊到达达主义。 二十几分钟下来,白羽似乎什么都说了,却又什么都没说一样。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室灯打开,众人彼此交头接耳在讨论方案。 fay站起身,“罗总,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方到了楼下,忍不住问fay:“不用等白总?” 顶层,卫生间。 拱顶,棕色大理石台,蓝白黄的瓷砖,呈圆圈排列的白色射灯。 罗本瑞在卫生间门口放了一个正在清洁的黄牌子,推门进去,锁门。 一手松着自己的领带,一手在大理石台面上划来划去。 罗本瑞喉咙紧促而快速地滑动了一下,说不出来话。 罗本瑞已经走到白羽跟前,刚要贴上来,白羽食指戳在他胸口,“哎,等一下……” “锁门了?” “不会有人上来?” “嗯。你们这顶层的装修风格,还真是会让人兴起啊……”白羽解着自己领带。 “嘘!”白羽食指绕着罗本瑞的领带,带到隔间里,用脚尖踩下马桶盖,把人按在马桶上,“坐下!没让你说话,就不要说!” “嗯?” 白羽把自己领带解下来拿在手里,一圈圈绕在罗本瑞手腕上,“大h今年春季限量版,你要怎么赔?” “嗯?” “嗯,这还差不多。”白羽把他双手拉过头顶,领带的另一端拴在墙上挂钩上。“这挂钩的位置可真好,是不是……你让加的?” 罗本瑞目光盯着那解扣子的手,呼吸急促,喘息说道:“咱俩定?这不行!广告投放我要跟你们销售部文总……” 苏方叹气,心想:“这些跟我们创意部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莫总很刻意地抬了抬手表,“两个小时了。咱们休息一下,然后文总这边。” 莫总体贴地问玉大人:“喝什么?我去拿。” “好。” 又看了看正跟文总撒娇说要喝什么茶的白羽,“希尔顿六层的西餐厅,有一个英式三层下午茶很好吃,也很好看的……” “不,让sauel去后面希尔顿买嘛,才几步路,这么近。去了跟经理提我,可以把整个三层盘端过来。他们的伯爵红茶也很好喝……” “哎呀,才不是呢,跟你说你也不懂……” 12搞事业 苏方在一旁听着不禁赞叹,做客户的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开会发言,却处理让人这么舒服。 文总很快用几句话收了尾,大家喝茶吃东西,聊了一些客户的八卦。 刚才吵着要吃下午茶的是他,现在下午茶来了,他碰也不碰…… 玉大人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不过,用外包摄影团队,在拍摄时间的互相协调上也很浪费时间。” “嗯,可以。我会跟ark说这个事。你那边现在几个摄影师?” 玉大人说:“保留一个团队。咱们之后两个月尝试一下,如果全部用外包团队确实可行,再全切掉。” “你说。” 玉大人倒是从没关注过这个问题,看着会议室角落,自己的秘书小艾问:“是吗?” 白羽不客气地说:“那是因为只要你说玉大人要用会议室,谁敢不给你让路啊?” 小艾答:“好。” 玉大人:“你说。” 小艾看着玉大人。 小艾边记录边答:“是。” 白羽从裤兜掏出一张发票和水单,笑嘻嘻地说道:“我上次招待罗先生的费用,文总是不是给我报一下啊?” 莫总脸色有些难看。文总还是那副宜人的表情,不冷不淡。 玉大人:“今天定下来的部分,各自去跟需要协调的部门开会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反馈。” “好。” 玉大人和莫总走后,白羽又黏着文总说报销费用,文总只瞄了一眼水单,说:“你跟罗先生出去,他舍得让你花钱?你这又是生蚝,又是香槟的,恐怕不是跟罗先生吃的吧?他明明喜欢牛排红酒。” “不管!” 文总喊住他:“喂,我话没说完呢!” fay和苏方低头跟在白羽身后装没听见,低头一起进了电梯…… 莫总问:“谁?” “前两周新来的助理。” “对,就是他。” “他惯着小羽也不是一两天了。” “嗯,连身高都一样。” “好像是,一礼说试探过小羽很多次。看起来确实是完全没印象的样子。”莫总看看表,“晚上想吃什么?我先让老胡去买菜。” 白羽进了电梯,“fay,二十八层。” 白羽出了电梯,苏方问:“白总去二十八层干嘛?” “他俩的关系……”苏方没说出口,刚才会议室里只有他俩时,有一种拨不开的黏稠感…… 苏方看了看菲儿,她对白羽是有什么维多利亚滤镜?她不知道白羽在夜场表演和以前是男公关的事情吗?“帮文总?文总原来不是做客户出身吗?还要白总一个创意部的人帮他?” “那玉大人和莫总?” “哦……”苏方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人只有一个司机老胡,“玉大人下午才来公司?” “被迫害妄想症!” 二十八层,白羽没有去文一礼办公室。而是在楼梯间发信息等sauel。 白羽上了两阶台阶。sauel这才出来,关了沉重的防火门。 “文总的任务有罗总q4那三百就完成了。是我和andy,今年都要背任务的,还差八十。” “我俩实在没办法了。能签的客户,已经都签到q4了。” “那时公司在裁人!我俩都在优化名单上,不背任务就得走人了!” “没了。” “您还没说明天去哪儿?” “谢谢白总。”sauel几乎就要在楼梯间给白总鞠躬了。 周五,下午六点,白羽给sauel发信息:“让老万带着琬艳、丽文去接老齐。”。 “璇阁吃饭。然后,金熠夜总会。” “嗯,新来了一批姑娘,全是一米八大长腿!我刚嘱咐了妈咪,今晚低 “一米八的腿?土拨鼠配鸵鸟?” “谢谢白总。” 白羽出了办公室,“fay,忙完手里事儿就早点回家吧。一八三,走啊。” 白羽和苏方去坐电梯,苏方问:“您为什么让琬艳、丽文去,你不让fay去?” “sauel的客户,您不让他去,让我去?多尴尬啊?” 可白羽心里想的是,“让他早点认清现实,早点去实现梦想。一个洛杉矶艺术学院的西方艺术史硕士,在这蹚什么浑水。早点去美术馆做策展人!” 本城最高档的上海本帮菜。 苏方就没见过这么会讲话的女人,打情骂俏,故意撒娇的时候不会让你误会,逢场作戏和敬酒的时候,也不会让你难堪。 晚上十点多,菜吃得七七八八,酒喝得五分醉意三分迷离。齐总带来的人告辞。 齐林和却借酒壮胆拉着琬艳、丽文不让走。 “有什么不合适?!”齐林和开始无理取闹。 齐林和这才哈哈笑着,松开两个姑娘。 苏方问:“万师傅,白总为什么不换车?” “好的。那玉大人想要什么主题呢?” “好!” 苏方拿了一瓶饮料,日清杯面,店员加了水,打着哈欠,把面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玉大人说:“当年大学刚毕业,就经常写稿到半夜,那时候楼下还没有这么方便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我就经常吃泡面。” 玉恒青笑,“对。你们这种小孩也吃过?” “后来,可能是岁数大了吧,就喜欢吃这种甜的。” “小羽怎么了?你刚才说他没喝多,那为什么要送他回来?”玉大人问。 “哎,这孩子。”玉恒青叹口气,像是在说自家小孩一样。 所以白羽有时会像个被宠坏的小孩,肆无忌惮。 “对方是什么人?” “嗯,明天我去问问吧。” 玉恒青上楼,洗了澡。 已经四点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又熬过一天。 又打车来到阳华公寓,十八层1801门口。 他摸着黑找不到门口的灯,“您为什么会把手机和钱夹都落在酒吧啊?而且,您自己不能……” “别问。陪我一会儿,不影响你明天拍摄……” 18挖墙脚 他轻手轻脚来到客厅,他的玉大人果然睡在客厅沙发,还没关帘子,用毯子蒙着头。 玉大人推开他,“我自己回屋。”然后像个阿拉伯人一样裹着毯子回到卧室。 玉大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玉大人却醒了,人仍然蒙在毯子里,睁开眼睛,一片漆黑。 可是,是什么时候他又恢复了熬夜、抽烟、喝酒的恶习了呢? 苏方周六下午才醒,翻起身。 八点二十五,fay到了,“一八三,杯子洗了吗?咖啡做了吗?” fay问:“你来了没进去看啊?” fay“啧”了一声,敲门看了一眼。“去吧!端茶倒水是你的事儿!” 白羽蜷着腿,在沙发上睡觉。 苏方心想:“虽然已经入秋,倒也不用穿高领针织衫吧?有这么冷吗?而且,为什么每天都要这么早来公司睡觉?” “不要了,上午有个会,给我咖啡行了。”白羽坐起身。 上午跟编辑们的改版会,开得白羽头晕。一直开到十二点四十才散。 “我在楼下日料,你下来吧。” 两点半,白羽磨蹭上楼,只有fay在门口,“一八三呢?” “玉大人?他得罪玉大人了?”白羽惊讶。张。” “好的。” “好的。” 而莫凯盛自从遇见玉恒青,就再也没有了自主权。 啊,上床。 最初的几个月,一晚上要做两三次,早上还要再来一次,才能意犹未尽地起床。 他想起,有一次莫凯盛帮他晾床单时,只是轻轻一抖,那床单就从中间撕开了…… 他没到集团来上班的时候,中午都要挤时间来找他吃饭……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亲密行为了吧…… 是什么让自己也变得这么麻木? 是审美疲劳?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莫凯盛看见了门口的玉恒青。 门口的莫凯盛,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是玉恒青亲自买的。屋里那个还光着身子…… 莫凯盛表情有些慌乱,一步跨出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间门。 莫凯盛怔在那里,这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沉默…… 玉恒青抹了眼泪,“今天是周五,现在是八点。给你两天时间搬走。我会在外面住两天,周日,晚上八点之前。收拾你所有东西,滚!”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玉恒青说完,忽然发现,这句话可能是这十年来,他跟莫凯盛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吧。 三秒后,莫凯盛没动。 ……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页ppt跟下一页的标题,为什么没对齐?要我强调多少次?同样的话你能不能别让我说第二遍?” “数据明天必须给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莫凯盛问道:“那你这两天去哪儿住?” “恒青,别不要我……” 白羽知道他俩在一起十年了。 他终究不放心玉大人,把事情告诉了文一礼。 “凯盛跟明城斯多久了?” “开车去酒店外面等。一定要把玉大人接到我这来。他要是不来,你把他打晕了扛过来都可以。” 玉恒青失魂落魄地从酒店大门走出来。 玉恒青抬头看他。 “玉大人,文总让我接你过去。” 文一礼在车库门口接过玉恒青,“老胡你回去吧。” 他知道,玉大人这时最需要的是温暖的拥抱。 夜深,玉恒青哭累了,睡了。 跟文一礼来到餐厅,开了红酒。 白羽没心情做饭。 “哎,感情的事……” “你可别添乱了。” “你揍了他,他心里反而平衡了。让他自己想清楚何去何从吧。” “我觉得他们分不了。” “算不上认识,跟市场部去4a开过两次会,见过两次。玉大人是冬天玻璃上的霜,他是春日暖阳下的风。凯盛在冬天待久了,喜欢上那种和煦暖风,能理解。” “暖归暖,明城斯也很有能力的。他可是4a的总监,比你这种总监难多了。明城斯基本上就是温柔版的恒青,凯盛说白了还是喜欢恒青这类的。” “换一阵子。我跟你说,经历过恒青那种的,再看别的都是寡淡!” “就我知道的恒青那些前任们,没有一个不是在分手以后才不停地说恒青有多好,对他有多念念不忘。他们分手也没有一个是闹到翻脸的,现在有好几个还都跟恒青是好友。” “对。” 文一礼叹气,恒青这次怕是伤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遇到莫凯盛之前就没有交往超过半年的。 这十年,他酒戒了,烟也很少抽,连多年熬夜写稿的习惯都改了。 “你别老莫老莫的,人家大你八岁。好歹叫声哥。” “恒青不会开除凯盛,他从来对事不对人。越是关系近的,越是会骂两句。远亲近疏,这点事拎不清,怎么把集团做这么大。” “你……帮谁说话?” “他要是真不愿意,早就走了。他们这种关系,不牵扯家庭,没有孩子,没有利益纠葛,说分手就分手了。玩什么出轨。” “恒青刚到报社的时候,社长有一次无意中私下里跟我们说起,恒青的父亲是国家领导人,对外身份是保密的。” “就是因为没有。为了保密,他父亲故意给他起的这个姓,百家姓里都没有。恒青母亲的身份好像也很特殊,一直在国外。他刚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的高层公寓买了间一室一厅,他就没住过宿舍。” “所以,我们就叫他玉大人……” “好像是跟母亲关系有问题吧。他不想出国。就独自留在国内了。” “是啊……” “诗人气质!不想让自己定下来。他以前总说,自己要去漂泊四方。” “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起身,没摸到手机,想抽烟,可又不知道这屋里灯在哪儿。 窗帘开着,他借着窗外月光拉开房门。 玉恒青晃下楼。 “几点了?” “你们怎么还不睡?” “我手机呢?” 玉恒青也有点面对不了,“那就不看了。” 玉恒青看着这个小可爱,心里真的很感谢他。他走到餐厅,跟他们坐下。 “玉大人,您都戒了八、九年了,要不。”白羽求助地看了看文一礼。 白羽没办法,拿了杯子给玉大人倒上酒。 “不会的。凯盛就是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你知道的,他一直在你身边,一直被你压着。明城斯是拿他当平起平坐的人看待。凯盛会想明白的。” 文一礼知道恒青心里的骄傲。 文一礼只做了两年小编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转了销售。 恒青爱什么都爱得太深沉,旁人不太看得懂。 更别提莫凯盛那种傻小子了,恐怕要到四十才能懂吧…… 三人喝到天亮,各自回屋睡觉。 他在玉大人面前从不敢造次。 保姆做好了五菜一汤。 玉恒青说:“一礼要是把你留在客户部,你现在就去坐牢了!” 文一礼也笑,“或者被哪个客户的老婆雇|凶|杀|人,横死街头!” “所以啊,就是盼着你好,才把你调走!”文一礼在餐桌坐下,“赶紧吃饭吧。不饿吗?” 文一礼看了看恒青。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zcb!” 29十年 “失恋也要选对季节啊。”玉恒青坐在文一礼别墅的小院里抽着烟,终于有勇气拿起手机。 都是道歉的信息。 最近的两条是:“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心里很难受,每一件每一样都是你给我买的。我知道,留下它们你一定会扔掉。我还是都带走吧,但是我把我的心留下了。” 玉恒青放下手机,没回复。 “好。” 玉恒青感叹,“你自从做了客户,平日里倒越来越像个文人。我为了杂志销量,越来越像个商人。” “十年。我仿佛就在等这一天,‘把他培养出来了,再被别人抢走’。” “他们不是一夜情,不是一时冲动。明城斯知道凯盛有对象,还是跟他在一起。他俩不算前面暧昧期,从第一次开房到现在就已经半年多了。” “仰视?”玉恒青冷笑了一声,“明城斯好歹是个4a的购买总监,不至于这么没见识吧?” “呵。”玉恒青还是忍不住冷笑,“怎么评价?” 玉恒青摆了摆手,“等一下,你说的这是莫凯盛?” “好啊。那祝他们幸福!” “那要怎么样?去跟明城斯抢吗?我做不到。你昨天是没看见,他那副楚楚可怜地站在莫凯盛身后的样子。凯盛第一反应是把门关上!他怕什么?怕我冲上去打明城斯吗?真可笑!他也配!” 玉恒青把脚搭在旁边藤椅上,仰起头,看着已经发灰的天空,“韦谚去年年底走了以后,小羽是怎么把破碎的自己再粘起来的?” “真羡慕他,我也想忘了。” “韦谚说得对,留下来,就会看繁花变成烂泥。我以为他是没勇气,其实他是不忍心。他比我们伟大,他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想看小羽变成烂泥。变成我现在这样。” “这样不好么?难道非要落下来?跟大家一起滚在泥里?” 文一礼倒了残茶,整理了茶具,接着说:“要不是今天说起这个,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刚入报社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你,那时候李唯也不喜欢你。后来,你能约我们一起创刊《云裳》我跟李唯都很意外,你跟我们私下里没有任何交往。可见你是真的只对事不对人。” “时间,或者说岁数。我以前只觉得你刻薄又挑剔,工作时没有表情,好像所有人都欠你的,不讲人情只说事。我看你做事七八年了,才一点一点懂,你是真的在做事,你的决定虽然无情,但结果是好的。” “你就当让他喘口气吧。绳子勒太紧了,狗子反而会暴冲。你放松点,他就知道回头看了。” “不急剪,再等等。你俩在一起十年!恒青,你是看着不像四十多,我也知道你的几个前任都在惦记你。可是咱们还有几个十年啊?” 玉恒青说:“我不去了,没心情。你跟小羽去玩吧。” 白羽看了看院子里的玉大人,“我下午看他还挺好的。” 白羽说:“那我抛弃你俩,是不是不太人道?” “需要我做点什么?”白羽又正经起来。 “那,今天可以夜不归宿吗?”白羽的正经超不过两秒。 白羽边走边说:“知道了!拜拜喽!” 他周一下午勉强走到了大厦楼下,可还是掉头回去了。 “你也该休息了。你手下那几个副总编,早就能独当一面了!”李唯说,“再不济编辑部还有我帮你看着呢。” “方总监下周就能到岗,你就别操心了。” 莫凯盛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如常上班。 自己的那间一室一厅,他也不想搬回去。 文一礼说:“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这别墅里这么多间屋子,总算能有点用处了。” “这么客气?” “不会!” 电脑和一些他自己买的那些三宅一生也运了过来。 白羽惊讶,“全部?”白羽看着还有两柜子的衣服,还有灶具,床品…… 他不想再看见。 “全部!”他一想到莫凯盛在外面跟别人亲热回来,穿上他买的家居服,躺在他的床上,他就受不了。 玉大人在看书。 “嗯。过来坐?” “什么事?说吧。” “你要没事儿找我,搬好东西你就走了。干嘛要过来专门跟我说一声?” 玉恒青合上书,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上个月客户重要拍摄现场一个模特都没来;第一跨页拉页变成了双开广告;左右两页不同客户的广告对调了位置。” “为这事,你们部门广告排版失误,扣了不少绩效奖金吧?” 玉大人说:“是啊,不过,你私底下不是自己掏腰包补给他们了吗?” “公司里发生什么我都知道。” 玉恒青接着说:“然后,我不在这十几天,你们创意部跟公关组配合得不错啊?”道啦?我本来是要来负荆请罪的……” 野餐会选在市郊的罗马公园,而承办餐食的餐厅在五十公里之外。最后现场二百多人在风和日丽的春风里等到所有酒水饮料都变成了常温,杯子才送来。 sauel看不过去了,说:“领导,我不懂。白总在他自己部门搞小动作也就算了,这次还搞到咱们公关组头上,得罪的可都是咱们的客户啊?” “可是总这样得罪客户也不是解决办法啊?” 30打碎 又联系了一家一站式的装修公司,重新装修自己那间一室一厅,扔了里面所有东西。 玉恒青整整休息了一个月,才回到公司。 没等玉恒青说话,莫凯盛锁了办公室门。 “别扔下我。” 十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玉恒青抹了眼泪,心想:“我狠心?你跟别人谈情说爱的时候,对我就不算狠心?” 玉恒青心想:“你租了新公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应该去跟明城斯说这些,你终于可以跟他奔向新生活了吗。” 玉恒青心想:“说得好像我已经答应搬过去了一样。” 玉恒青心想:“我有自己的书房,只不过现在在装修。” 玉恒青点了支烟,轻轻地说:“我想知道……” “你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住在我付房租的房子里,顶着我给你的头衔,领着我给你发的工资,人模狗样地在外面勾引别的男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玉恒青心想:“放松绳子?怎么可能!剪断绳子?给他自由?想得太美了。我会把绳子越勒越紧!直到你无法呼吸!起身反抗咬死主人!或者被主人勒死!” “分手?你有什么资格跟别人在一起?” 玉恒青一定会一刀一刀还给他。 “你会不会跟谁联系,由我说了算!你!只是我的附属品!没有我,你是什么东西?开掉你,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觉得你从我这里走了,还能在媒体行业再找到工作吗?我倒想看看哪个媒体敢要你?你今年三十七岁了,再改行吗?或者干回老本行?回工厂去?” “或者,你那个新男友能养得起你吧?反正你当初说是被我包养,也差不多,你应该已经习惯了。一个4a购买总监年薪有多少?三十万?七七八八扣下来,你们两个勉强糊口倒是也够了。” 莫凯盛攥着拳,转过身,盯着玉恒青。 莫凯盛走到玉恒青面前,掐了他手里的烟,压着他的双手,把他卡在椅子里,曲起一条腿卡在他双腿之间顶上去! “你外面这身刺……什么时候能撕掉?”莫凯盛又心疼又无奈。 “我不在乎。”莫凯盛俯下身来,想吻他。 玉恒青抬起腿,一脚蹬在莫凯盛肚子上,“滚!” 玉恒青还是第一次这么不稳重……跟小羽住在一起久了,会传染…… “直接约别人去家里?这都是我十年前玩剩下的。” “玉大人,晚上可以赏脸吃个饭吗?” …… “进来啊。” “说吧,又怎么了?” 玉恒青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凭什么只有莫凯盛可以在外面快活,自己却不行。“可以,不过,是不是有点早?” “滑头!” “嗯。” “幺蛾子又来了。说吧。” 玉大人被他气笑了,“你是编了一个绕口令吗?” 玉大人说:“嗯,我听人力资源的ark说是从咱们合作过的广告公司挖过来的,还可以带客户过来。” “所以,用本土品牌下手,最合适!还不伤咱们自己大客户!”白羽在一旁敲锣边。 白羽指了指吧台方向,“玉大人,看那边。” “怎么样?喜欢哪个?我帮您。” “嘿嘿,我攒齐这么多身高一米九以 “不容易的是‘你没睡过’这条吧?” “你过手的男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去掉70%直男,15%不卖你的账,还剩的15%里居然还有十几个是你没睡过的,确实不容易。” 那些模特里,其中一个一直盯着玉恒青,这会儿已经直接走了过来。 男模很懂礼貌,问:“我……可以坐下吗?” “我叫以哲。可以的以,哲学的哲。” “我知道,您是云裳的玉大人。” “二十。” “嗯。” “电影学院。” 白羽已经一头扎在那些模特的包围里喝酒,讲着黄色笑话,偷偷观察对面。 “我们是老年人啦,哪像你们年轻人,三句话就上床。” “那有什么关系?恒青需要人陪他,不一定非得上床啊……” “你不了解玉大人。他要是想跟你聊,可以迁就你聊一晚上。他要是不想跟你聊,三句话就把你打发走了。” “晚上回家吗?”文一礼问。 “快滚吧!那边那个被你撩的,裤子都要撑破了!” 玉恒青也决定不再兜圈子,“走么?” “跟我去开房。” 到了酒店房间,小男孩并没有急匆匆地办事,而是跟玉恒青情意缠绵地一起洗了澡。 玉恒青很意外,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居然如此温柔细腻。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莫凯盛的侍弄。 以哲在他身边躺下,问:“是我做错了什么?您喜欢什么方式,可以告诉我。” 以哲温柔体贴地问:“那……我陪您躺会儿吧?” “他说您是情伤,需要人安慰。” “不是的,我下午本来没答应过来。但是听白总说是请我们去zcb。我才来的,这可是蜃城最高档的gaycb。我平时可消费不起。” “我也说不清。看您落寞的表情,我就很想来跟您说几句话。”以哲翻身趴过来,看着玉恒青说,“而且,您很好看,坐在远处,就像……”以哲一时语塞。 “对,对。也不对,是玉器。一只被打碎的玉器。让人好伤心啊……” “啊?”以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谢自己,可是却蹭着玉恒青凑上来,“我可以吻你吗?很轻的那种,您放心,您不愿意,我是不会做什么粗暴的事情的。” 玉恒青被以哲很温柔的对待着,他想起有一种治愈犬…… 那种通人性的大型犬经过训练,通过肢体接触…… “玉大人,您……”以哲已经感受到怀中身体的躁动不安,对方已经被完全地挑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