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林弃独自去往京郊皇陵祭拜。 林弃在村口下了马车,向守陵将士说明自己的身份,随即一名年岁约五十左右的貌美妇人上前来引路,望向她的眼神尽是眷恋。 林弃摆上香烛、瓜果等,又跪又拜。 “殿下的生母可是惠嫔娘娘么?” “不敢说认识,只是我的孩子与她私交甚好,不免感到可惜罢了。” 林弃站定身子来回打量身旁的妇人,有些面熟,但却记不清了。 林弃只知当年丽妃娘娘宫中四人,六姐与七姐不知所踪,大抵是不在了,丽妃娘娘自缢随母皇而去,而那位江答应,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不碍事,不碍事,殿下这么想也是自然……” “长得真像先帝,也像我的霞儿。” “节哀?” “都已经过去了,倒是殿下,十几年不见,变化可真大,算算已有十八,殿下可娶妻生子了?” “未曾,弃儿还未成家。” 江淮青表面上看起来镇定,心脏却快跳到嗓子眼,她刚才一激动,差点儿把林皎霞十七岁就有孩子一事给说了出来,真是太久没与外面的人打交道,警惕心也下降了。 “弃儿冒昧,弃儿前些年听闻六姐实则是乾元,瞒报为坤泽是因为不可抗力的缘由……答应当年是如何瞒住此事的?” “这话说来就长了……” …… 她权当听了一场故事,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林弃扭头想走,林悠的眼睛却是尖得很。 看来是躲不过了。 当着孩子和旁人的面,林弃不好甩脸色。 林弃还记得林悠最后一次欺负她是在自己十一岁那年,那日两人擦肩而过,她无意中撞到林悠的肩膀,林悠忽的癫狂地把她按在地上,双手用力扯着她的衣领往上拉,若不是瑾妃娘娘及时赶到并斥责了林悠一顿,她定少不得一番欺辱。 眼下站在林悠面前,即便自己比她高得多,林弃依旧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手指几乎快把衣袖揉破了。 “咳,姑母,我知道我们有过节,可我今日只想单纯叙叙旧,还求姑母看在恰然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 “殿下,悠儿她是认真的,奴婢请求殿下给她一个机会。” 乾元……是了!这不正是个取经的好机会么? 京城寸土寸金,林悠一个白身公主,宅子的大小自是比不上林弃的越王府。 林悠过去是这样的人么?林弃觉得有些陌生。 “她啊……”林悠剜了身旁女子一眼,“你自己向姑母说去吧。” 此话一出,林悠似是不乐意,她又是恶狠狠地瞪了耶律昇一眼,而后像是宣示主权一般把她的手搂进臂弯,面向林弃大大方方道:“我们是恋人,姑母别听她瞎说。” “你不是成亲了么?更何况我听闻这位耶律姑娘是位乾元,陛下会怎么想?” “姑母放心,我夫人没意见,至于母皇那嘛,我有孩子,母皇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她老人家也确实与我说过一个孩子太少……唉,如果乾元间也能生子就好了。” 林悠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坚决地摇头。 舒逸产女时痛了一天一夜,舒逸本人怕不怕林悠不知道,可她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却是差点吓死。说来也混账,林悠本想躲在朋友家避过这场“风波”,要不是女帝对皇长孙百般期待,指责林悠没个乾元的样子,逼她必须候在屋外等到孩子降生,府中人还看不到她的影呢。 她怎么这么丑?她的脸上怎么这么多血和白白的东西?这么大的孩子是怎么从那么狭小的地方生出来的?林悠差点抱着孩子一同晕过去。 唉,没想到她也有向仇人求助的时候。个忙么? 这里的时间线比林悠刚出场晚一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