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得很快,临到了却遇到了新难题。 “从古到今也没有乾元接生的道理,今天除非我死了,不然哪个也莫想过去!”她边说边撑开双臂把住门,做出誓死捍卫少奶奶清白的壮烈姿态。 二姨太面子挂不住了。 “平常是平常!”老妈子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我在这家叁十年了!大奶奶都是我给接的生,现在倒说不起话了!我们小姐命苦啊,人才走了,老婆就要给人看光了,传出去哪个还看得起她?”她不管不顾地嚎哭起来,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那你的意思?”二姨太小心试探道。 听到这里,方语攥紧的拳头抬到了腰际,季曼笙压住那只拳头,侧身上前道:“离这儿最近的产婆乘汽车过来也得半个钟,耽误出事了你负责?” “只怕你肯赔,阎王还不一定想收。”一声冷笑后,守候在外围的两位帮派成员挤进人群,一人架住一只胳膊,将这裹脚布缠脑花的老太婆从门口拖开了。 季曼笙没理她,转头冲医生和方语眨了眨眼睛。 “看好了,别让她死了。”撂下这句,季曼笙便跟着进了门。 “外面怎么了?” 方语扶沉知墨躺了回去,单膝跪到床边握住沉知墨一只手。 方语手僵在原地,但不肯走。 罗斯医生的到来中止了这股异样的气氛,方语嗫嚅几下嘴唇,挪开身子站到了季曼笙旁边。 沉知墨茫然地晃晃脑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刚刚闹得一团乱,哪有空去记时间。 “有一个钟头了。”季曼笙帮她答道。 “到底是多久?” “我带你去罢。”二姨太走到门口,“其他人也先散了,黑压压的,尽在这儿添堵。” 沉知墨神色复杂地望了季曼笙一眼。 季曼笙倚着门框,轻轻摇了摇头。 [还会回来吗?] 方语这才跟着季曼笙出了门。 “需要人陪产吗?”医生看出了她的忧虑,体贴地问了一句。 “表姐,你别紧张啊……”季曼笙大咧咧推开门,一团佝偻的影子趁机跟在她后面钻进了房间。 原来是黄老妈子,她不知怎么挣脱了帮派成员的束缚,竟偷跑过来了。 “我就在那儿看,就在那儿,行不?不会碍着你们!” 再不想给人看太太身子,也已经给人看到了,现下要紧的,是亲眼目睹小小姐出世。 “请各位安静。” “沉,你现在感觉如何?”医生询问道。 那只温暖的手又伸了过来,这次,沉知墨紧紧握住了那份温暖,心里平静了许多。 “打不得!打不得呀!会把孩子打傻的!” “傻?不会的,只是缓解产妇的疼痛。”医生皱了皱眉。 “太太,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小小姐了,出不得岔子的呀!别人生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您就忍忍罢!” 这句话因为疼痛的撕扯显得有些缥缈,却也实实在在锤进了黄老妈子耳朵里,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沉知墨。 “太太!” “阿语?” “哎哟!哎哟!反了天罡了!欺负起我一个老婆子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季曼笙和沉知墨都吃了一惊,还是头一次见方语发这么大脾气。 方语跪回到床 沉知墨眸光颤了颤,“手伸过来。” 这一口真不轻,看得医生都嘶了口凉气,她见过不少陪产被咬的,一般这时候都该…… “小姐,您忍耐力真强。” 漫长的两个钟头。 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咬住的肉突然从嘴上移开了,一颗甜甜的东西塞进嘴里。 流逝的力气恢复了些许,与此同时一股暖流刷过,有种解脱的快感。 “女孩!” 不过她没力气跟这人斗嘴了。 沉知墨费力支起上半身,双腿止不住哆嗦, “什么?”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