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染咬了咬牙,她抬起手握住林重亭的衣袖,仰起头服软道:“夫君莫要生气,是免免不该这般说。”林重亭一愣。她看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已被雾气覆盖,竟不似往日那般看得清楚。林重亭心神一慌,便握紧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识想要辩解,却又抿紧了唇,只握住少女双腕,将其囚在枕上……失去了烟花爆竹掩盖,金铃铛的响声细碎清脆,落入耳中更加清晰。林重亭衣衫完整,自己却……段漫染闭上了眼,遮住眸中羞耻。林重亭却不依不饶:“免免,看着我。”沾着湿意的眼睫颤巍巍睁开,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林重亭一字一句:“叫我夫君。”“夫君。”“叫我的名字。”“林重亭。”“叫我的表字。”“嘉书。”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一切皆在自己掌控之中,却又是如此失控的状态。林重亭心中没来由的空虚和焦躁,却又不知出路在何处,只能更加全力投入。“唔……”段漫染被欺负得狠了,意识不清地胡乱唤她,“夫君……嘉书……林重亭……”林重亭不欲再听,她俯下身,堵住那张已被亲吻得红肿的唇。.从临安寻来山间小屋,不过花了十几个时辰。回程走走歇歇,却足足耗费了三日。对段漫染而言,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度日如年——林重亭偶尔若是来了兴致,也会在马车里缠弄她。她肌肤冰冷如雪,像一条不知餍足的蛇,拼命想要从唯一能依靠的人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将对方缠得几欲窒息。所谓抵死缠绵,果真是差点要段漫染拿命去换。从起初的勉力强撑,到后来少女也只能啜泣着小声求饶。偏生林重亭再不似从前那般好说话,非但不会再安慰她,反而会咬着她的耳珠:“免免可要小声些,莫叫外头的人听见。”有时候少年也会停下来,唇角挂着淡淡笑意,看着她哭够了,再继续。终于到了抵达临安,下马车的前一刻,林重亭替她理好发簪,将少女的衣衫合拢,遮住她脖颈间似有若无的红痕。她道:“免免一路上不是念着见那个小宫女吗,出去吧,她就在外头等着你。”她语气中一丝恶劣的愉悦,段漫染无瑕多想,只顾念着小杏安危,逃也般下了马车。一低头,小杏穿着婢女的衣裳,果真等在马车旁。段漫染松了口气:“小杏。”谁知候在车旁的人身形一僵,非但没有应她,反而噗通跪倒在地:“奴婢见过世子妃。”段漫染蹙眉:“小杏……”小杏低垂下头:“不知世子妃有何吩咐?”段漫染弯腰,握住小杏的肩,使她不得不抬起头。四目相对,失去光芒的双眼里,哪里还有往日叫她姐姐时的机灵?段漫染看着她:“你不是我的婢女,你是我的妹妹小杏,我是你的姐姐啊,小杏,你叫我一声姐姐。”小杏并不回答,她浑身抖得厉害:“奴婢父母早亡,家中并无兄弟姊妹,还请世子妃放过奴婢,不要再为难奴婢……”她不是认不得,只是不敢认她。段漫染松开她的手,愣愣后退半步,正好落入刚下马车的林重亭怀中。段漫染陡然明白过来,她转过身:“林重亭,你……”“免免是想问我对她做了什么?”林重亭轻声笑了,环住她的腰,“你看,我不过是命人将她送到官府,看了一夜的凌迟之刑,她便转变了对你的心意。”说着,林重亭将头埋入少女颈窝处:“免免,除了我,谁都可能会背叛你。”只有自己,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寒意从后背蔓延至指尖,这一刻段漫染终是忍无可忍:“林重亭,你真是个疯子。”林重亭神色淡淡:“免免若喜欢,再多骂几句也无妨。”第83章 段漫染住进了皇宫里。与其说是住, 倒不如说是林重亭变相的囚禁。她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林重亭回府的时候少得可怜, 少年日夜公务繁忙,手底下的宫人亦识趣,将离御书房最近的寝殿拾掇整洁,供世子落榻。段漫染身为世子妃,理所当然地一起住进来。雕花梨木宫门被宫人一扇扇阖上,将少女与世隔绝,幽困其中。她也曾试着走过去将那扇门打开,殿里殿外的宫人便乌泱泱跪了一地:“世子妃万万不可。”守在她身旁的,都是林重亭的人。挟天子以令诸侯, 普天之下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段漫染除了乖乖听话别无选择。不幸中的万幸,殿中有书有棋有琴,她自弈自弹,总不至于无趣到发闷。偶尔, 她也能走出寝殿。譬如这天夜里, 段漫染正泡在殿中的浴池里, 几名宫人端着漆盘走过来:“世子妃, 世子眼下正在书房里,让奴婢们伺候您穿好衣裳过去。”段漫染身躯微微一颤。少女咬唇,白皙脸庞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我知道了。”宫女替她将身子擦干净, 服侍她穿上纱裙, 又为少女披上一件雪白的貂裘,提着灯将她送至书房门口:“世子妃进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