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音刚落,眼前陡然两道黑影,也不知是从何处出现的,跪倒在地面上:“见过世子,世子妃。”段漫染对这一幕始料未及,眼也不眨地看着跪在身前的两个黑衣女子。“莫怕。”林重亭道,“她们都是你的暗卫。”“我的……暗卫?”京中的达官贵族,的确是豢养暗卫的作风,但段漫染觉得自己平日里既不惹是生非,也没人找她的麻烦,哪里用得着暗卫?那两名暗卫也是始料未及:“世子?”只有林重亭从容不迫:“从今往后,你们的职责就是跟在世子妃左右,护她安然无恙,明白吗?”“是。”两人没再多言。“等等……”段漫染开口,“夫君平日在六扇门办案,比我需要她们得多。”林重亭似早就料到她会这般说:“放心,我自然会有退路。”段漫染这下也没办法推辞,况且,这是林重亭送自己的生辰礼,再抗拒只会显得生分。两名暗卫的名号分别是十五和十六,段漫染已经有一个雪枝,便将两人改名成雪叶和雪柳。等遣开暗卫,二人回到寝房,林重亭又提醒她:“这枚玉哨,免免定要时刻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好。”段漫染点头,“多谢夫君为我准备的生辰礼,免免很喜欢。”她想了想,又唤来雪枝:“去库房里取一坛琼花露来。”第47章 琼花露是随嫁妆带到林府的, 还不曾开封过。段漫染虽不善饮酒,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况且此酒并不醉人,想来是饮上几杯也无妨。红泥小炉煨酒,花露流香,琥珀色酒液晶莹剔透,酒还未温好,段漫染的酒虫就被勾了出来,先拿筷子蘸了点。略带甜意的酒香在唇齿间化开,少女满意地眯起双眸:“唔……果然是好酒。”借着煨酒的时候,她的双手也在炉火旁烤得暖和起来。等酒香四溢时, 她迫不及待就要去端酒壶——“当心烫。”林重亭手疾眼快,抬手隔开她的指尖和酒壶。少女指尖落在她的掌心,带来几分酥麻的痒意。少年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自己倒是感觉不到烫似的,将酒壶端到榻上的小桌上来。桌上早已备好一对牡丹白玉杯, 美酒斟入杯中, 入口醇香。饮过三两盏, 段漫染忽地放下玉杯:“突然想起, 成婚那日,免免并不知夫君是女子身,那杯交杯酒, 理应是不作数的。”林重亭垂睫, 掩住眸中情绪:“既然你觉得不作数——”“那就应该重来一回才对。”段漫染打断她的话,她双手捧起酒杯, “不知夫君意下如何?”未曾料到她会这般说, 林重亭长睫一颤, 猛地抬起眼。许是她神色间的难以置信太过显眼,段漫染翘起唇角:“难道夫君觉得,我还能有旁的打算不成?”少女眼瞳黑白分明,清澈得一览无余。刹那间,林重亭有所顿悟——她从来都是这般,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畏惧不前的人是自己。“甚好。”林重亭轻声开口。她倾身上前,端着酒杯那只手挽住段漫染的手臂。两人同时仰头,将杯中琼花露一饮而尽。段漫染脸庞已开始发烫,视线也逐渐迷离。她目不转睛盯着林重亭,兀自低低笑出了声,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滋味。林重亭看她:“免免笑什么?”“没什么。”段漫染一手托腮,另一手搭在桌上。她才不会让林重亭知道自己的得意——年幼时那个对她不屑一顾,冰冷的小少年,到头来不还是栽到她手上?又想起重逢时候,林重亭对她爱答不理,段漫染生出几分报复的小心思。她缓缓坐起身,隔着桌面,一点点向少年的脸庞逼近。林重亭身形僵住,掌心将玉杯不觉握紧几分。少女略带酒香的气息浮过来,却在离她只有半寸时堪堪停住。少年抬起眼,只见段漫染眸光狡黠,颇有几分戏弄她得逞的意味。若她身后有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恐怕此刻快要摇起来。林重亭唇瓣动了动:“免免。”“嗯……”段漫染漫不经心应道,陡然间却被人揽紧了腰肢。林重亭另一只手贴着她的后颈,像是生怕少女逃跑般倾身压过来过来。唇瓣相触,段漫染瞪大了眼,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此刻的情形却已由不得她,林重亭率先探出舌尖,轻而易举挑开她的唇线,在齿舌间纠缠不休。段漫染原是想戏弄她,谁知竟被反将一军。林重亭的眉眼近在咫尺,兴许是被吻得喘不过气,又或是酒劲上头,段漫染眼前忽明忽暗,若不是还惦记着桌上的酒壶玉盏,整个人快这样软下来。幸好因着这个姿势,林重亭没有勉强她太久,便将人松开。少女唇瓣软嫩,水光潋滟似涂了一层口脂。林重亭掌心抚上她的脸庞,与她额头相抵,低声道:“你不该这般招惹我的。”真是恶人先告状。段漫染正忿忿不平想着,天旋地转间,她已被林重亭压倒在小桌旁的榻上。酒盏叮当晃倒,也无人顾得及去扶,琼花露的酒香在榻间蔓延开,却比不上林重亭身上清冷的松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