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孙嬷嬷持伞下台阶,将柳湘盈从马车中迎出来,董娘子已经准备好热食,只等人回去。 雨丝很细却吹得急,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人身上,柳湘盈忽然道:“银环和徐明自小长大,我还为听过你有没有什么处得好的玩伴。” “那就好。” 柳湘盈道:“柳家不错,那你也算有个去处。” 柳湘盈将身上的披风留给她,把绪兰整个人包裹住。 柳湘盈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还有别急着拒绝,日后兴许没机会了。” “娘放心,柳家的大夫看过了,已经好了不少,瘦了点也不算什么。” 娄氏十分满意,感叹道:“远宵早该让你管管这些,他总心疼怕你处理不来,在我这儿推诿了好多次,现在看倒是晚了。” 娄氏被逗得身心舒畅,连孙嬷嬷也忍不住展演,对柳湘盈侧目而视,心中感慨。 孙嬷嬷笑容微淡,耳边柳湘盈声音依旧,“去时下了大雨,就见了主家一面,回来竟险些碰上流寇。” 娄氏心中酸涩又惆怅,对柳湘盈的话深信不疑,婆媳俩又说了会儿,待娄氏累了柳湘盈才离开。 “还未谢过孙嬷嬷送药之恩,可惜病中难见。”柳湘盈心怀歉意,“害得嬷嬷差事没做好,真是担待不起。”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柳湘盈笑笑,孙嬷嬷做事滴水不漏,轮不到她操心。 柳湘盈倒了热茶,“这丫头伺候我这么些天也累了,让她下去好好休息一天。” “这是有事儿求你。” 董娘子了然。 谢三爷当年离家之后,独自赴南求学,拜在大儒晏世儒门下,同窗众多,不少都已经入朝为官。 董娘子陡然停住,轻轻觑了眼对面,就柳湘盈神色坦然,未有探究或者催促之色,心中稍定。 “可为官者也不知凡几,可见传闻有所偏差,并不都是迂腐。” 原来上任扬州知府贪墨白银数百万两,一朝事发却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这时有晏学士的学生站出来,说是有办法让知府付诸。 凶手还未查出来,却查出来他为官十载,除了贪墨还罔顾法度,卖官鬻爵,为京官敛财,桩桩件件,满门抄斩。 董娘子唏嘘道:“太太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说是酸儒,是青楼雅苑的姑娘们不待见,晏学士有持教极严,学子不能破清规法纪,许是逼得狠了,多出来的一两分疯劲儿和憋屈劲儿到官场上,反而正好。” 她看向董娘子,目光明亮,“若届时有缘得见,董娘子可否为我引见,不求得先生青睐,能有个眼缘也不错。” 柳湘盈也是现在才晓得,天外有天,京畿之外逍遥地许多,非脚步能丈量。 扬州的事,扬州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