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灵衍一族与白家究竟有何恩怨，可再怎么样，白溟总不会是策划或参与的人。 就算忽略这些道义上的事，只为她本身着想?——此举无异于在?江湖上掀起一阵风浪，或许会被魔繇教那样的不轨之?徒抓着机会趁乱作恶也说不定。 种种这些思虑，最后皆凝聚为一声?质问—— “为何？”灵衍不解地轻笑一声?，“灵殊，你出身名门、家庭完满、吃穿不愁，可知我也曾与你一样无忧无虑？” 她声?嘶力竭地一声?喝问，令江灵殊不由呆住。 “你不知道，那便好好听我说完，”灵衍边讲边在?桥上缓缓走着，“那时我族因功法独绝招式奇异，声?名逐渐传入中原地带，并与中原门派的弟子有所往来，可后来却不知怎地，渐渐被传出了‘魔教’之?名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之?后，便是白家聚了数百武林精英来此，打着惩奸除恶之?名，做尽烧杀抢掠之?事。”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道貌岸然之?徒，如?白夜山庄这般满门皆是的却是少见。比武大会时你所用的‘定神丹’，定也是白家所赠罢？可那药与这匕首一样，都是出自我们这里的东西——白家拿着抢来的东西装腔作势，岂不是恶心至极？” “可白溟……”江灵殊本想?说白溟是无辜的，但?又觉得自己身在?旁观之?位，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可笑。 她忽地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可，可当我看见，她们和我爹因未能敌过那十数个人而死在?对方剑下时，我，我还是差点儿?叫喊出声?……是我娘紧紧捂住了我的嘴，我们才没被发现……她自己则咬着唇，直到咬出了血……” 江灵殊无言以对，只能颤着手?，去为她拭净几分泪迹。 “而复仇也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快意，我只是杀了一个白家的人，却不是当年?做下恶行的白家人，我无法质问他嘲笑他，看他从讶异到悔恨……我能得到的，就只有那一抹震惊，仅此而已。可我还是要做，即便我感觉不到喜悦，能让他们也体?会至亲被人杀害的痛苦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衍儿?……” “到了凤祈宫与你相遇之?后的日子里，我总能暂时忘却那些不愿回?想?的事情，我该谢谢你，灵殊。”她的眼神重又清亮起来，“或许白溟的死，是我太急了些，可我先前说过，我实在?不想?任何人任何事阻隔在?你我之?间，我想?要赶紧报完仇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去找你……而且，我私心想?……这样一来，那个所谓婚约，也绝不会作数了。” 灵衍骤然愣住，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