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要一直陪着她,不让她再做出更错更危险的事,也不让她再觉得孤独。 如?果可以,她不愿背负这血海深仇,也不愿体?会复仇后的痛苦,更不愿一人接下全族的希望。 灵衍其实怕极了,怕江灵殊知道了这些事后,会讨厌她、鄙夷她,最终与她分道扬镳、彻底决断。没想?到她虽不认同自己的一些行事,却还是愿意陪着她走下去。 “灵殊……”灵衍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泪眼望着对方,“你,你不觉得我残忍无情,不觉得我无可救药吗?” “残忍无情、无可救药,又如?何呢?” “若你所作所为该受刀山火海之?刑,我愿与你同下地狱。” 经了?湖上的一番长谈, 二人才算是真正说开了一切。 再慢慢回想灵衍所述的那些传说与过往,她依旧能?感到无比震撼, 而在那震惊之后,便只余下对她的心疼与怜惜。 “我, 我没事了?……”意识到已在对方怀里靠了?太久, 灵衍不由有些?脸红, 忙坐直了?身子。顿了?顿,又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江灵殊最后回望一次对岸的石壁,心内暗叹, 挽着灵衍的手臂走回湖边,替她理了?理鬓发:“你看你,哭成这个样子,被人瞧见像什么?” 她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可不敢在你的地盘上欺负你。”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灵衍抱怨道, “什么事?” “先前您说要备下沐浴的器具, 属下……不, 我只是来禀报一声, 一切都已经妥当了?。” 她看得出花为裳与那名?为阿凝的姑娘关系匪浅,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倒也不必掩饰什么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灵衍这般天真活泼的模样——先前她见过她的恨绝、她的果断、她的愁容……唯独没有这样高兴的时候。 灵衍带着江灵殊穿过一条条回廊,通过一间间石室,最终在一面玉石壁前停下,左右敲了?两下,推开一扇向内旋转开合的门,拉她闪身而入。 眼前的石室约有两个凤鸣殿大,四壁都贴了?金箔,在灯烛的映照下辉光闪耀,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片从?头延伸至尾的长方形池子与池中?那尊惊人又可怖的墨色相?繇像——九条蛇身有的高高扬起?,有的破水欲出,有的则伏于水下……看着宛如活物?,令人望而生?畏。 “我儿时便觉得奇怪,好好的沐浴之处,为何非得立这么一尊骇人的雕像。”灵衍为她解惑道,又指指贴近水面的那只蛇首上顶着的那只竹篮,“也不知是谁办的事,竟将沐浴用的东西都放在那上头。” “是啊,”灵衍有些?内疚地垂头道,“我料想……这些?日子你一路奔波,定然未能?好好松泛,所以便急着带你来这里了?。” ——她们先前也曾多次共浴过,理应无碍,但这一次,她却有些?说不出的羞怯。 “你还站着做什么?”灵衍已脱得只剩一件薄衫,看她仍呆立着一动?不动?,于是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难不成,你是想要我帮你?” ……她们俱为女子,本不该不好意思才对,自己这样,岂不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