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薄雾冥冥。深宅大院檐角铜铃轻响,阶前青砖凝着秋露,簌簌有声。 她自知,大夫人心存芥蒂,忌惮公子对她的偏宠,处处提防,如今更筹谋着为府中添人。再过两月,公子就要迎娶那位尊贵的郡主。她再如何得宠,终究不过一介婢妾,总归要给主母让步。 忽闻环佩叮咚,素纱帐外透进檀香。 “爷…您怎来了?”她坐起身来,眼底微愕。 “无碍,刚要歇下。”玉栀轻声答道。 温热的触感自手中漫开,玉栀心头微颤,似春日破土蛰伏的嫩芽,酥麻沿脉络蜿蜒而上。 “母亲找过你了?”他轻声问道。 “说些什么了?” “唉”宋昱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我略知一二。” “母亲要给我纳妾。”他目光紧紧盯着她,似在观察她的神情。 宋昱却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温声道,“可我只要你。” “怎的,你舍得将爷往外推?”他抬她下颌,迫其与他对视,话语间透着几分不悦。 宋昱眸光深沉,似叹似怜。他抬手拨去她鬓间散落的青丝,指腹缓缓掠过眉眼,触及肌肤。烛影轻晃间,他再俯身,鼻息相触,唇瓣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额角,辗转至眉心,留恋片刻,方才缓缓落于唇畔。初触时浅尝辄止,再而似探似试,随后愈发缱绻,唇舌交缠,温润缠绵。她指尖微颤,却被他轻扣腕间,不许她逃。 良久,一吻毕,他方才放过她。 玉栀心中酸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哪又如何,公子终究要娶郡主。” 玉栀未再言,只是低下头,嘴角有丝丝牵动,终是轻轻叹息。 他声音低沉平静,似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玉娘莫忧心,即便郡主入门,我亦会待你如初,绝不辜负。” 宋昱未再多言,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道不重,却不容她退开。温热的胸膛透着檀香余韵,仿若能融尽夜色的寒意。玉栀只觉耳畔传来清越的心跳声,与自己紊乱的脉搏撞作一团。 她不过是个低微婢子,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笼中雀,终难与天上鸾凤比肩。 玉栀神思飘忽,靠在他怀里,嘴里似念叨着什么,声音轻若游丝。 “再过两月,郡主要过门了。”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飘渺,“爷终日与奴婢在一起终非妥当”话未说完便被腰间的手捏得生疼。 玉栀心中一紧,连忙摇头,“不是的奴婢本就是试婚的通房,待主子成了亲”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仿佛在试探他的反应。 “没没有”玉栀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