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得?没错,你如此孱弱,恐怕都撑不到嵴州。”都云谏道,“就算你活着到了嵴州,那么你会和太子?一起,幽禁在鹿台山上的一座行宫里,那座行宫比清宁宫大不了多少,吃穿用度却要比宫里差得?多。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那里半步,到死都无法?和亲人相见。即使这样,你也心甘情?愿吗?” 都云谏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都云谏静了半刻,道:“从现在开始,你后悔也没用了。” “来?人。”都云谏唤道。 都云谏吩咐道:“给他开间?客房,再备些换洗衣物,拾掇出个人样来?。” 辘辘声响起,一个挺拔如松的黑衣人推着轮椅从屏风后出来?,澹台折玉坐在轮椅上,依旧披头散发,不修边幅。 “起身罢。”澹台折玉语声清冷,凉水里淬过一般,“他方才说?的‘那个飘雨的清晨’是怎么回事??” 静了须臾,澹台折玉问:“然后呢?” 都云谏不确定他想听什么,只好顺着来?龙去脉往下讲:“属下现身后,柳扶桑便挣脱三皇子?逃跑了。当日傍晚,柳扶桑找来?清宁宫,向我解释早上的事?……” 都云谏不明白太子?为何刨根问底,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哪会放在心上,想了想才道:“他说?他和三皇子?没有任何关系,让我不要误会。” 他语气平淡,都云谏却莫名听出怪罪之意,一边觉得?自己想多了,一边辩解道:“属下和柳扶桑素无来?往,对他的为人一无所知?,不敢轻信他的一面?之词。” 他对柳扶桑说?的那些话实在不宜转述给太子?听,都云谏含混道:“宫中严禁皇子?和太监私通,一经发现就会处以极刑,为了柳扶桑着想,属下劝告他谨言慎行,免得?害人害己。” 俄顷,澹台折玉淡淡道:“问问柳扶桑,这三天都有谁伤害过他,统统杀了。” 澹台折玉道:“薛隐,送我回去。” 徐子望带着扶桑来到一楼的某个房间, 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今夜就住在这里?,我另去开间房。” 徐子望道:“你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让小二准备热水。” 茶盘里?放着茶壶茶杯,扶桑拿起茶壶掂了掂,不是空的, 便?就着茶壶嘴“咕咚咕咚”喝起来,一口气将半壶凉茶都喝完了。 回想起方才和都云谏那番对话,扶桑深感不可思?议。在那么糟糕的状况下, 他竟然凭借楞头呆脑和笨口拙舌,有?理有?据地说服了都云谏,扭转了乾坤。 除了要称赞自己的超常发挥, 还要感谢澹台训知?。 曾经的坏事竟然给如今的他带来了助益,世事果然难料,但冥冥中又好似早有?安排,就比如,最开始棠时哥哥是他的替代品,而今他又成了棠时哥哥的替代品,愚笨如他也从中体悟到了些?许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