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最后并没有将她留在身边。”程斯刻哑声开口。 那是林语生从未在靳柔身上看到的眼神,没有怨恨,没有反抗,只有平静的麻木,仿佛林语生只是给她注射了一只葡萄糖。 他就算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可程斯刻总觉的有哪里不对,他有一个怀疑:“印乘恪在这所有的事情里,都没有出现过。” “林叔,你是在顾虑什么吗?你没有说实话。”程斯刻一瞬不瞬地盯住林语生的瞳孔,企图从里头找到一丝闪躲和心虚。 “我再问你一次,印乘恪和所有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在程斯刻步步紧逼的眼神中弯下了他的脊背,朝程斯刻鞠了一个躬。 这是他对程斯刻说的最后一句话。 狗子你挺住,老婆马上来安慰慰 程斯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会见室的,门外的小雨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 他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走近雨里,直到被身后的狱警叫住,他才堪堪回过一点神智,他看着狱警的嘴焦急地张张合合。 直到狱警拿着他的伞跑到他面前,在他耳边大声呼喊,他才仿佛能感觉到来自这个世界微弱的一点联系。 程斯刻怔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往身上看了一眼,他竟然就这么直接走进了大雨里,一身的透心凉渗入皮肤,沁入骨髓,他打了个寒战,接过了小狱警手中的伞。 程斯刻拿过伞也不撑开,就这么握在手上,任这倾盆大雨重重锤打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不知道林语生会跟程斯刻说些什么,如果林语生真的和那些事情有关,他会把那些自己瞒住程斯刻的事情一并说了吗? 可在他转过头望见从看守所大门里迈出来的程斯刻时,他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什么都知道了…… 大雨瞬间淋湿了他全身,他却什么都顾不得。 雨水挂在眼睫,遮挡了眼前的世界,程斯刻将眼眶撑到极大,入目的雨水让他眼眶酸涩,他眨了眨眼,带着一丝温度的液体从眼角渗出,但他已经无意去分辨那到底是什么了。 世界一瞬间从安静到震耳欲聋,大雨击打着大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程斯刻的心跳缓慢地共振。 程斯刻顺着声音望去,温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整个人瞬间被大雨浇透。 程斯刻垂眸眨了眨眼皮,收回了脚步。 “程斯刻!” 他逃也似的跑开时,才知道原来真的遇上事儿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不敢面对的懦夫。 温浅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如影随形,于是程斯刻加快了脚步,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在雨中狂奔。 受到惊吓的司机想要下车查看情况,那瘫倒在地上的人却只挥手让他快走。 直到一片阴影挡去了砸在脸上的冰雨,程斯刻缓缓睁开眼,温浅撑着一把长柄黑伞,就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