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刻瞳孔剧烈地颤动，他重新理解了一遍林语生的话，可他越理解却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程强杀了温晏…… 怎么可以是程强杀了温晏…… 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袭来又退去，他想到了温浅，温浅早就知道了吗？一直知道是程强杀了他的父亲，可他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 程斯刻再抬起头来时，极力撑大的眼眶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唇色惨白不似常人。 程斯刻用力闭了闭眼，半晌再睁开时那片血红已经褪去了不少，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于是手指深深抠进自己掌心的肉当中，疼痛让他保持清醒，却也让他的手心出现了深深的指印。 林语生见识了程斯刻的不同，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当年的囚禁到底对程斯刻造成了多少折磨。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知道你过着那样的日子，却从没想过帮你一把，”林语生有些惭愧地垂下头，额前散落的碎发里已经夹杂了些许白色，“或许是那时候，我将对程强的恨一部分转移到了你身上，我明知你过得不好，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程斯刻如今已不觉得当年那些日子有多么惨痛，因为他知道，在某一个平常的夜晚，会有一个人走进他的囹圄之地，握住他的手对他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所以后来呢？”程斯刻开口。 “程强和温晏是老乡，他的履历被造过假，也足够漂亮。所以程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温晏的司机。” 林语生闻言轻笑了一声，眼神露出了些许蔑意。 “你……你给他用了毒品？”程斯刻感觉脑海中的迷雾正在逐渐散去，一系列分散零星的事件开始被串起来，形成首尾相扣的一个环。 “谁说我跟他无仇无怨？温晏找人杀了印少爷，他的死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你说……”程斯刻不可置信地开口，“是温晏杀了印之遥？” “他……他应该跟我说什么？”程斯刻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程斯刻头痛欲裂，他强撑着自己的额角，却依旧压不平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 可由不得他不信，此刻坐在这里的林语生就是最好的证明。林语生的确参与制毒了，当年他和温晏之间……恐怕根本不是替人报仇那么简单。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不对……这个故事里根本没有靳柔，林语生对靳柔的愧疚又是从何而来？ 提到靳柔，林语生的瞳孔明显晃动了一下，他垂头看向了别处。 “于是我把她骗到了南淮，亲手给她注射了毒品，我想用毒品控制她，让她留在我的身边。” 他母亲遭受的所有的磨难，都来自于他生命当中的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