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脸色难看地盯着她，“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谁是你外甥！” 卫风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曲清都对我不管不顾，你管我作甚？” “不许污蔑我师父！”卫风怒道。 江顾那厮生得极好，性子却极为冷淡，又是修无情道的剑修杀人不眨眼，放在修真界简直就是招引狂蜂浪蝶的香饽饽，那些个脑子不清楚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能感化他破他无情道，奈何江顾一心修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偏偏他又极为聪明，不管修为比他高的还是比他低的，在他跟前露了脸惹他不快，少说也要扒层皮。 卫风这样陷进去的曲丰羽见得多了，而能让江顾容忍活在身边的，绝对是死得最惨的。 “……”曲丰羽恨铁不成钢道：“你可知道那日在上巧坊，若不是我拦着，江顾就要生割你的元神？” 他元神腰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元神乃是修士最重要的根基，被动一丝半点都能察觉到，而且痛楚不比搜魂少，他早在醉酒醒来时便察觉到了元神上的疼痛，但上面还被“贴心”地覆上了治疗和蔽痛的法阵，哪怕以他现在的体质蔽痛的法阵根本没有效果，但他也一直忽略当做不知道。 偏偏曲丰羽要点明。 卫风攥了攥剑柄，转身就跑出了后山的结界。 —— 玄之衍耳朵上的玉坠闪了一下，紧接着就传来了卫风颓丧的声音：“我走了，别等了。” “参加，但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卫风懒散道：“别担心了，我没事。” “师兄，卫师兄他……”柳献欲言又止地看向玄之衍。 “卫师兄一门心思都扑在江长老身上，有江长老在，肯定不会有事的。”柳献抓住他的胳膊，“师兄，我们回去吧。” “会怎么样啊？”柳献好奇道。 柳献茫然地看着他。 柳献有些诧异，“那要是你有了别的好朋友……” “师兄，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当朋友？”柳献有些不满。 柳献看着他温和的笑容后背忍不住发凉。 这让他怎么挑拨离间？ 夕阳斜照，后山树影婆娑。 尤其那双眼睛，明亮湿润，眼角微微下垂，抬头看来时便让人先生出三分爱怜来。 卫风仰头看着四周的古木高林，依稀辨别出此地关着路自明，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周怀明，你在不在？” 卫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作喇叭状放在了嘴边，气沉丹田，“周——怀——明——” 卫风猛地转身，在看到周怀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之后猛地后撤一大步，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冷汗，“你、你在啊。” 卫风闻着他身上属于师父的味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壮着胆子慢吞吞凑了上去，“前辈，上次的事情实属意外，那股黑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突然就出现了鬼纹白瞳，可能是跟溪源秘境的古神殿有关系——” “远了我可就察觉不到那股黑气了。”卫风笑眯眯地想伸出手，“前辈，我可以试试将那黑气再吸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蠢货能翻出什么花来。 “你已将神器给了江顾，我与他打得不偿失。”江顾语气发沉，“小畜生还算有脑子。” 江顾嘲讽一笑，“呵。” 江顾抬手扣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垂眸盯着他，“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会主动来找我。” 江顾一愣，没想到这混账东西竟然直接卖了自己，生生被气笑，“你就这样直接告诉我？” 这 江顾不悦地眯起眼，“什么交易？” 江顾怀疑自己听错了，蹙眉道：“你说什么？” 江顾整个人僵了一瞬。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被踹飞了出去。 他罕见地感受到了愤怒。 这在他眼中便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他说得畅快，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方才说话的语气还是踹他的力道跟江顾一模一样，而且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周怀明’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尽管依旧很淡，但跟之前那些接近于无情绪比起来却浓烈了不知多少倍。 “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能没有师父。”他笑着，眼神却死死盯着江顾的反应，艰难地抬起手覆在了他的小腿上，暧昧的往上摸到了江顾的腿弯处，咧嘴道：“双修吗？” 他眼底闪过怒意。 年少春衫（十二） 虽然这个姓周的对他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他恨周怀明恨得牙痒痒，但一想起做这些事情人其实是他师父，他便忽然没那么恨了。 卫风抓着他的小腿, 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对江顾恨不起来，但说到底也委屈, 爱憎在他心中已全然混乱, 虽然只是为了试探江顾, 他心里也明知这样是对师父大不敬, 却无法控制自己。 江顾怒极反笑，“凭你也配。” 卫风疼得想要嘶吼哀叫, 想放声大哭，甚至有一瞬间想挑破江顾的伪装扑到他怀里寻求安慰和庇护, 但他却被另一种更为刺激和愉悦的情绪支配, 他疼得满头冷汗眼眶泛红, 却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笑得狰狞执拗，他咬牙道：“我怎么不配了？你逐利我追名，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他下了反向的诅咒, 对卫风的情绪感知大大减弱, 只能感受到些模糊不清的波动，对自己的情绪感知却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