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没等到陛下的宽恕,阿耶他就先疯了吧。 “皇后若要为我求情,自然只能在陛下面前说。可惜以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直接赶回长安,所以是让陛下过去看她。陛下移驾洛阳,难道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但他并没有,而是选择先往洛阳去见皇后,只有可能是接到了皇后的邀请! 他从不怀疑皇后的眼光和她揣度陛下心意的本事。她既然能让陛下暂时搁置论罪断案,先行前往洛阳,也就势必能在陛下抵达后,潜移默化地为他李义府开脱! 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欣慰。 “去选一坛酒来,我要喝上两杯。”李义府朝着下人吩咐道。 但想想自己毕竟不是父亲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可能还是不应该在此时打扰他的雅兴。 他只是在庭院廊下的躺椅上晒了半天的太阳,慢慢地将酒水给喝掉了大半,而后令人研墨铺纸,写了首诗文聊以慰藉。 不过,让李洋感到有些欣慰的是,在陛下离开长安后的一个月内,都并没有人上门来找他们的麻烦,就好像他们一家也跟着陛下前去洛阳了一般。 那是一位带着陛下所赐特制鱼袋的侍卫。 在认出对方身份后,李义府就见他将一封陛下的密信递交到了他的手中,而后,在盯着他看过信后,将信给烧毁在了当场。 但他还是当即回道:“我已看清了。” 那信上仅有两行,每行四个字,却字字重逾千斤,让李义府感觉自己的脚下像是挂了两个铁块,一步也难以挪动。 戴罪立功。 想到这八个字,李义府便觉牙关发紧,牵连着面上也有几分紧绷。 而旧人谋逆,就是他该当做的那件事。 这个旧人,指的当然不是他李义府,毕竟他也不可能通过谋逆立功。 李义府口中喃喃出了那个名字,“长孙无忌……” 李义府怎么也没想到, 从陛下那里给他安排的任务,居然会如此之重。 他本以为,在他和许敬宗陆续剪除了长孙无忌的羽翼后, 陛下要做的下一件事就是让长孙无忌告老引退,也算是彻底将“贞观遗风”的老臣从朝堂上清除出去,却不料这将会是一场这样大的变革。 永徽五年便有陛下同贞观老臣之间的矛盾,以彼时的中书令柳奭贬官拉开了对峙的序幕。 显庆二年的洛阳东都之议以韩瑗被贬、关东世家重回朝堂告终。 看看吧。 而不是到了今天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最后一份荣耀,希冀于李治和他还能维系着这样微妙的关系, 也终将折回来听从他的意见! 既然已无法平和地解决问题, 那就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将该当退场的人彻底清除出局! 长孙无忌固然专权,也没有留下那等能让其再无回天之力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