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苏润平回来用饭,却不见苏清方,关心问:“我姐去哪儿了?” 苏润平瘪了瘪嘴,不甚心悦地道:“娘,你别老逼我姐嘛。我姐就算嫁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会欢喜的。” “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润平诧异,随便扒拉了两口饭,便要去鼎翠楼一探究竟。 “哎哟,”卫漪惊呼,见是苏润平,奇怪问,“润平哥哥,你这样急里忙慌的,要去哪里啊?” “哎呀!”卫漪连忙拉住苏润平,“你去干嘛?夹在中间不尴尬吗?” 卫漪一下瞪大了眼,踌躇间,只见苏润平已经大步流星离开,提起裙子就跟了上去,“哎!润平哥哥等等我!” 苏清方与韦四郎方才送完李羡,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默然走了半路。 苏清方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身前虹桥上站着一个锦绣青年,悠哉悠哉地走下桥,行到苏清方面前。 今天怕是不宜出行,苏清方想,微微欠身,“杜公子。” 说时,杜信又瞟到苏清方旁边的男人,叹道:“哎哟,这不是韦四郎吗?” 杜信未答,一副不屑嫌弃的表情,对苏清方说:“苏姑娘,你拒了在下的求婚,还以为有什么高枝可攀,怎么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韦家虽家财万千,可终究是商贾之族,叁代子孙连科举都不能参加。你终究是士族出身,卫家竟给你找了个这样的人。看来外甥女毕竟没有亲女儿亲。不过也是,你父亲一撒手,卫家也早已大不如前,伶仃孤苦的,可能这样也算良配吧,至少能留在京城了不是。” 杜信还在呵笑,好言劝道:“苏姑娘,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对你初心如旧。你若是嫌吵闹,我可以将那些姬妾遣散,也算独爱你一人。如何?” 苏清方微微一笑,道:“福厚福薄,缘深缘浅,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清方与公子缘浅,就不必强求了,恐遭天谴。” 再次被拒绝的杜信只觉得颜面扫地,一把拉住苏清方的手,恶狠狠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是谁?”杜信不耐烦问。 苏润平骂罢,拉上苏清方,“姐我们走。” 杜信是练过拳脚的,不过淫浸在风月中久了,那点功夫底子也沾染了胭脂气。苏润平自来灵活,侧身躲过,反身就是一脚踹了出去。 “润平!”苏清方在旁边看着,连声高喊,想制止,“别打了!” 隐在人群里的卫漪也急得跳脚,一时也想不到办法,便想回去搬救兵,一扭头,撞到一个紫衣少年。 “是你?”卫漪指着少年,惊道,“踩了我花的那个人!” 都大半年了还记得,这姑娘真记仇。 卫漪哪有空跟他“叙旧”,一把欲搡开谷延光,“闪开!我得找人来劝架!” “那怎么办啊?” “当然。” 说着,谷延光一个箭步上前,一眼便瞅准了时机,一手擒住杜信的臂,一手拿住苏润平的腕,笑着劝解道:“两位,有话好说嘛。” 杜信悻悻收回手,“原来是谷公子。” 一旁的苏清方扶住苏润平,与谷延光道了谢,便欲离开。 一时之间,苏润平气得七窍生烟,又要冲上去,被苏清方张臂拦住,冷声道:“是杜公子先动手的。要道歉是不是也是杜公子先道歉?舍弟就算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教训!” “苏姑娘,”杜信话音未竟,围观的人众里又响起一个声音,掷地有声,“太子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