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寂静了下。 无数血箭从马甲兵从战马的身体中喷出,多少人连一声惨叫都不及发出,便沉入了永久的黑暗。 “啊……” 凄厉的惨叫声奏响起,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其他的马甲兵乱成一团,整个队伍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明军却还雪上加霜,二三十步中几百杆鸟铳齐齐开火,转瞬就把剩下的马甲兵彻底清场。 王德大张着嘴,耳中尖锐的鸣响让他听不清周围慌乱的嚎叫,他只惶恐的看着一步之遥处倒在血泊中挣扎的甲兵,这人忽的在他前方倒地,噗通一声摔地还挺响,然后挣扎惨叫着,叫他才敢抬起头来。 平日里多蛮横的一个人啊,王德就不止一次亲眼见过这人用鞭子活活打死门下奴才。然而往日里趾高气昂的达春,现在却口鼻流血的倒在血泊中,是如此的虚弱。 如何选择答案不言而喻,王德看着达春,心里道算你走运。 竟然有待骑兵近到了二三十步还能保持竖立、整齐,不滥射、乱发的火枪兵,是他眼睛出问题了吗? 届时,八旗兵再打马冲去,那就无往而不利。 这要挥兵攻杀,没盾车,没火炮,甚至连蒙汉军和包衣奴才都没几个,那要填进去多少人才到头啊? 哪怕让松山明军逃跑了,他也舍不得拿手下的兵马去死磕枪炮。 “无怪郑大帅北上辽海不过三两月间,就做下了这般大事情。有精兵如此,何惧鞑虏,何惧鞑虏?”江翥跳着叫道。 就是被张斗等人紧张的组织秩序的那些散兵们,这时候也兴奋的大叫起来。“万胜,万胜……”一个个心中对于郑军本就高炙的感激转眼便更上一层楼。 什么时候明军全都上船了,那才是他放松神经的时候。 王德一脸的受宠若惊,人忙跪在地上,也不顾脑袋上的伤口,磕起头来道“奴才不敢当,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他们这波‘败兵’倒是不需要再担心上战阵了,死里逃生的包衣们却是有可能再被提上前做替死鬼,那前提自然是豪格会接着打下去。 先前的百十马甲兵被对面的枪炮一击扫荡干净,那是他们队列拉的散,可如果是百骑冲锋,那十几门炮一起开火,还有那几百杆鸟铳一同开火,是不是也能把百骑给一同撂地了? “肃亲王……”罗讬打马与豪格平齐。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眼神一对,便已经心里明白了来。他们都想再打! “用马,几百匹马一起冲过去,由不得他们不放炮开枪。后面跟着我八旗勇士……”罗讬拿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很快,数百匹健马被清军集中在一起。 都不是傻子,清军把那么多马聚集在队伍前,想要干啥,溢于言表。 “放!”百步之外,义勇营的枪声就响亮了来。 “轰轰轰……”十几门大炮齐齐开火。一颗颗铅弹铁丸迸发出去,就犹如渔翁撒出去的大网,将奔到近前的滚滚‘洪流’完全笼罩。 而就是在这个空档期,数百八旗马军夹杂着剩余的战马,继续猛烈扑来。 半月阵中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唢呐响,一颗颗手雷被投掷了出去。距离由远有近,毕竟他们不是专业的投弹兵,或是只有丈远,或是有五七丈远。 后者根本不需要瞄准目标和节省弹药,所有人的第一任务,就是把身前的手雷点燃引线,然后向前投掷出去。 “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手雷此物,大有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