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济克脸上狠挨了豪格一鞭,左眼都差点被抽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用布条勒住眼睛。然后,心中许会狠狠地咒骂着豪格,人却不得不举着长牌,硬着头皮领兵向前。 二三百出击的八旗军马步两分,这个时候就是马甲兵也要下马牵着马走,他们的前方则是数目不下三百人的包衣阿哈,然后两翼,百十个蒙军旗兵排出更加零散的队列,打马向义勇营扑来。 只是眼下他手中一没有汉军旗兵做替死鬼,二没有一辆辆盾车,只能用包衣阿哈和长牌,并且给冲锋的八旗兵再披上一重棉甲。 明军手里有一种威力极大地鸟铳,一枪打来,百步外透着长牌都可以打穿人的身体。他亲眼见过那一具尸身,胸前甲衣只破开了一拇指大的一个小眼,背后却是碗口大的一个血窟窿。 德克济克很直接的把几个人调到了自己身前。 手里的长牌屁用都没,对面一枪打过来了,不死也是重伤。而对于他们包衣奴才来说,重伤跟死没什么两样。 “啪啪啪……” 但他不敢放慢脚步,因为一旦放缓,背后很可能就直接一箭射来,叫他毙命当场。 而就在王德这个人群中默默无闻的普通包衣,大步走向死亡的时候,死亡也真的来临了。 排枪击毙,现时代的特征。 阵前的惨叫声响从一片,王德两腿一软,人直栽了个五体投地,他反射性的就要爬起来,但两臂刚撑起半身,脑袋上就似乎一热,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了过去。接着头上就流出了什么,然后疼痛感才传入他的大脑。 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还有火把照亮,谁也没向他多看一眼,那满头的鲜血叫人看了一眼就不会撇去看第二次。都觉得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 直到德克济克翻身上马,“冲啊,杀尼堪……” 那个肉盾指得不仅是三百多包衣,还有百十名八旗步甲兵。 “虎尊炮、威远炮准备,投弹兵准备!肉搏兵准备!” 事实上,郑芝龙从迅雷炮到小型的弗朗机炮,再到碗口铳,乃至是威远炮,船上有的小型火炮是都试过来了一遍。前者或是威力小,或是重量大,全都不适合。 要知道,义勇营所配的步兵炮,不需要过远的射程,郑森不需要“狙击枪”,而只需要虎尊炮这种灵小巧的‘散弹枪’。 鸟船、乌尾船就不说了,根本就没小炮。蜈蚣船上也是没有,就连老闸船里也是没有。仅有的三门虎尊炮那都是从清军的库房里缴获的。 三门虎蹲炮根本不足以护卫整个义勇营。无奈之下,就只能用二号威远炮填补。 火门上有活益,以防阴雨。一二百步处可瞄准发射。每次装药八两,重三斤六两的大铅子一枚;装小铅子时,可装百枚,每枚重五六钱。弹子散布面约四十余步,远可及一二十丈! 但是‘散弹枪’追求射程这岂不是笑话了么?如果不是无奈,郑芝龙绝对不会用威远炮的。 可郑家的陆师,却是要趁虚而入,瞅准机会,抽冷子般的给建虏一击。那是攻势,虎蹲炮未来在郑军中大行其道,也指日可待。 战马的速度很快,五六十步的距离对于它们来说,根本是眨眼就过。后世的赤军那么穷,打鬼子骑兵的时候也都不惜‘火力’的放二百米就开火,比之步兵足足远了一倍。那就可知道战马的冲击力之强了。 “吹号!”施琅的吼声紧随其后,唢呐手吹奏起唢呐,尖锐刺耳的声音透过喧嚣声、马蹄声,瞬间传遍整条阵线。 战场上忽的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