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曜将肉片下入锅里，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正常口吻：“……嗯。我猜测是这样。” “嗯？” 宫曜垂着眼，轻声道：“娜特维德尔，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条龙。” “她的族群在她年轻的时候就相继死去，化为白骨，只剩下她一条龙。 黎清想到自己对之前那个没有眼睛的狼尸的检测：“是污染？” “污染……确实是引发异变的因素，但不是源头。 宫曜望着锅里沸腾的、散发出香味的汤，轻声开口。 “然后那一年的庆典，‘黑暗之神’并未如期而至。 “他们的天塌了。” 肉汤终于完成，黎清吃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宫曜笑了一下：“这哪里是娜特维德尔能做到的事情？她只是一条龙，不是万能的神。 “永夜小镇的能量源是黑暗森林深处的巨大‘沼气池’，在小镇的另一个方位。‘沼气池’提供的燃料通过管道输送至镇上，几百年如一日，仿佛无穷无尽…… “镇长起初决定隐瞒这个消息，但流言仍然在小镇蔓延，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的安眠时，小镇边缘的几户人家门口的灯未能及时亮起。 “黑暗之神的祭祀已经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但随着祭祀失败，‘黑暗之神’没有到来，小镇彻底陷入恐慌。” “然后啊……”宫曜笑了笑，“又是十年过去，灯光照亮的范围越来越少，‘黑暗之神’仍然没有在祭祀上出现。于是人们终于放弃祈求，开始试图寻找新的‘沼气池’，而我也成为其中一员。” “……怎么说呢……”宫曜摸着下巴，“我有了其他发现。在这个发现下，有没有新的沼气池，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宫曜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笑容。 “我找到了世界的边界。” “一个拥有‘边界’的……有限空间……”他若有所思，“这里的万物最终都会走向衰败与灭亡，就是因为这是个困在‘边界’里的世界，所以不会有永无止境的循环……” “那么你弄清楚这世界是什么构成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呵呵一笑。 “！” “……” “对，阿清想得没错。”仿佛知道黎清在想什么似的，宫曜轻声开口，“‘拯救’并没有到来。” “——然后我们都死了。” “接着我就被拉入副本，遇到了你。嗯……至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或许他们会恨我吧，毕竟是我直接导致了这个‘世界’的灭亡。” “是啊……”宫曜无奈，“但至少会死得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