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副样子便又显得有几分忧郁了。 “小的时候，我就睡在这张床上。那条黑龙睡在洞口。” “——那条黑龙，她是我的母亲。” “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没有人告诉一个被龙抚养的小孩，家庭关系该是什么样的。所以在我学会那条龙的语言后，就理所当然地被告知，她是我的妈妈。 “我的母亲叫……” “用人类的发音翻译过来……娜特维德尔，在龙语里是‘黑暗里的风’的意思。 “但我却比大部分小孩都提前目睹了母亲的衰老。我不知道那有多久，因为黑暗森林里没有年月日的概念，就在我意识到的那一刻后，娜特维德尔的身体渐渐衰弱，皮肉腐烂，最后只能靠我去捕捉一些小型的猎物回来给她吃。 宫曜话音一顿，过了许久后才继续道：“……她死了。失去生命力的一瞬间，她变成了一架白骨。” “山洞里那个巨龙的头骨……” “另外两个人类的头骨呢？” “另一个……” “是娜特维德尔死后，从她的骨骼里找到的。” “奇怪的骨头，没有被消化或者排出，不是吃进去的，难道是她自己长出来的吗……”宫曜笑了笑，“但那个时候的我哪里知道这些。在我看来，它们都是母亲的一部分，所以都被我好好收藏起来了。” “……然后呢？” “我帮他赶走了一只‘白猴’，他以为我是迷路的小孩，就把我带回了镇上。 宫曜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过了许久，宫曜才“嗯”了一声。 “先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会去。”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体温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水平。 宫曜睁开眼。眼神还有些睡醒的迷茫，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混沌。 然后稍微翻了个身，将黎清往怀里搂了搂，闭上眼准备短暂赖个床。 宫曜猛地睁开眼，然后松开黎清，坐起了身。 他没怎么睡好，脸上面无表情，很快就清醒了。 宫曜：“……” 宫曜低头，然后又拉开腿上盖的毯子看了一眼，眼前一黑。 要不是黎清提醒，他差点惊吓到跳起来了。 他转身架起铁锅，开始生火，然后背对着宫曜坐下，拿出水和食材。 直到黎清一如既往试图将一整块冻肉扔进水里后，他才接过那块肉，找出一块平整的石板和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菜刀： 看来对之前吃过的东西颇有阴影。 “所以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黎清没有察觉他那些纠结，只兀自继续：“所以这个副本，其实是以你过去的世界为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