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看天气预报,没料到居然会下大雨。 傅应呈只能站在天台上等。 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季凡灵推开门,走进江家小面。 狂风卷挟着漆黑的伞面,傅应呈艰难地攥着伞柄,全身湿透。 因为不想让钱被淋湿。 暴雨遮挡了视线,司机醉眼朦胧,轮胎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急刹,但沉重的车辆还是带着惯性碾了过去。 七点。 傅应呈的手表响起孤零零的闹铃声,他撑着伞,站在六楼的天台上。 明光刺穿昏暗的夜幕,隔着六层楼的高度,照亮少年风雨中晦暗的眼。 …… 七点二十。 女孩是那种,要么不来,要么绝不会迟到的那种人。 他下了烂尾楼,撑着伞往家的地方走。 傅应呈在雨里跋涉,寻找着积水中勉强能下脚的地方。 模糊的语句碎片在铺天盖地的雨声中传进他的耳朵: 我没有喝酒!而且我也没有撞到人!小孩的话能作数么? 雨太大了,监控可能要等到明天…… 会不会是那边……窨井盖没了……下水道好像通向宛江…… …… 他从不关心跟他无关的事情。 次日一早,北宛一中高三一班。 大课间的铃声响起,一拨人直接倒头趴在桌上入睡。 座位还是空的。 但只有今天的缺席,冥冥之中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过一会,走廊上突然爆发出惊叫声,伴随着七嘴八舌的讨论:“什么?”“卧槽真的啊!”“昨天还在啊?”“在哪出的事?”“确实是没来。”“听谁说的?”“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过了几分钟,傅应呈的同桌从教室外回到座位,开始统计数学作业没交的人:“陈明辉,宋玉桥,吴岚……ok没了。” 同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动作,压低了声音:“诶,你没听说吗?” 同桌欲言又止:“额,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哈。” 男生的嘴唇开合,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怪异地扭曲起来。 “人可能已经……” …… 新闻上把尸体消失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连ufo都扯出来了,说是那晚的异常雷暴就是一个征兆,毕竟北宛近五十年什么时候下过那么大的雨? 警方找遍了附近的街道,还在宛江下游打捞了几天,但一无所获。 季凡灵宣告死亡的第二天。 月考成绩出了,排名张贴在班级前面的黑板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