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钳子,进了陆悠的新病房,看那人坐着,便自然地去解他的纽扣。 谢牧川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抬起那个乳环的边缘,将它的金属环部分剪开。 “不会再让你痛了。”男人说。 谢牧川看见他终于进食了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稍稍放下点心来。 当他走开一段时间,再回到陆悠病房时,却发现他在跟医生争吵。 陆悠一脸防备地盯着拿药的医生,紧紧拢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生怕他又来触碰自己。 谢牧川只能让医生先离开。 谢牧川被他的目光阻拦,无法再入内半步,只能追过去跟医生交涉。 医生回答:“早晚各一次。” 医生:“可是谢先生,他反感任何人的接触,对你也很排斥。” 当天晚上,谢牧川等陆悠睡着了,便出现在他房间。 谢牧川先是打来温水给他擦身,从头到脚,小心避开他身上的所有创口。 谢牧川轻轻翻转他的身体,揭开纱布,擦去脓水,再将药膏涂抹上去。 谢牧川不知心里是何感受,他把这个人救回来了,可过去的那个陆悠,却永远救不回了。 梦到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胡乱地呓语,脸上显出惊慌的神色,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谢牧川怕他又弄裂伤口,连忙凑过去看。 “谢牧川!”他乍然叫了一声,像是在求救。 顺从一点,就不会挨打了。他是这样以为的。 创伤应激 谢牧川便顺势躺到床上,用身体拥住他。 却原来,他们温情以对的时间那么少,少到稍稍一数,就没了。 他被熟悉的气息环绕,温馨又安宁,仿佛能把所有的摧残和侮辱都隔绝在外。 就这样相拥着熬了一夜。 他这时已经非常疲惫,又担心陆悠的状况,不敢稍离,便依偎着他再一次睡去。 他不知道是谁,只下意识对着男人一脚踢去,等听到谢牧川坠床的闷哼声,才发现自己踢错了。 陆悠慌忙地去检查自己的衣服,虽然并未散乱,但身体的确传来一些不适。 他就知道,谢牧川和那些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 陆悠抛开他,冲进厕所抠嗓子眼,可吐出来的只有胆汁。 陆悠觉得晦气,穿好衣服走出去,才发现谢牧川依然在原地等他,见他安然无恙地出来,才稍微松了口气。 反正男人有过那么多情人,等自己死了,再换一个不就行了? 谢牧川看不到陆悠心里的千回百转,却能看出他对自己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