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1)

“你才不是我仇家,你是七郎。你别骗我了,快从坟里出来抱抱我……” 应家每天起得最早的是阿织,站在门边仰头看来客,茫然地眨了下黑亮的眼睛,回身往院子里喊:“婶娘,阿姐,来了个郎中,背着好大医箱。” 应小满晕乎乎地洗漱完毕,走出小院,和郎中寒暄几句,接过郎中开好的方子,借着晨光仔细打量—— 她登时精神大振,捧着方子挨个细细地问药名和功用。郎中耐心极好,捻着短须挨个回答,极尽详实。 趁着把郎中送出家门的功夫,她站在门边悄声问:“郎中给个实话,我娘身子到底是什么病症,这个夏天能不能治好?” 应小满连连点头,“老家靠着汉水,我娘每天都和村子里的婶娘们去水边洗衣裳。” 郎中又格外叮嘱道:“近期咳喘不停,寒气入肺的症状严重。夏天还好些,当心这个秋冬。” 郎中也被她吓了一跳,急忙点了点方子,“应小娘子莫慌,老夫的意思是,滋阴养肺的方子,夏天里就要吃起来,莫要拖去秋冬,引发更严重的咳喘……按方子吃药咳喘就会减缓,小娘子别哭啊。” “郎中不知道,之前有个晚上我娘咳着咳着,突然呕了血,把我给吓得……” 他恍然道,“会不会咳得太厉害,伤了喉管?喉管猛咳伤损,有可能出血。你回头问问你娘,最近说话吞咽时有没有喉咙疼痛的症状。” 前日惊见的一口咳血始终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原来是虚惊一场? 郎中临别时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从怀里又递过一张方子。 应小满本能地收下药膳方子,站在门边目送郎中离去。 “娘,这位郎中面生,头一回来我家。可是你昨天出门请来的?” 应小满:“……不是。” 昨天和七郎没闹翻之前,当面提起过阿娘的病,还提起过药膳方子…… 洋洋洒洒开出二三十味药,药名越看越眼熟,眼瞧着正像前一阵被阿娘不知藏去何处的那张,一模一样的药膳方子! 义母没察觉她这边的异样,还在灶上边生火边嘀咕: 应小满:“……” “怎么办。”应小满苦恼地嘀咕。 应小满不说话。 她昨晚气急跑回家时,一路上念头乱糟糟的,有那么十五六次想起搁在厢房的碎花包袱,回家就把七郎留下的零碎全扔出门。 睡梦里又隐约想起五六次,清晨起来就把七郎留下的零碎全扔出门。 满嘴没一句真话的骗子,偏偏又不完全是个骗子。 应小满站在厢房门边烦恼地琢磨半日。这是个什么物种? —— 两天没见,不知他做些什么,两只眼睛熬得通红,迎面倒把应小满惊得一跳。 排队买肉。 买肉的都是主顾,莫三郎和晏七郎的生意她都做得,雁二郎的生意有何做不得? 连绵不绝的刀声里,雁二郎唰地打开象牙扇,抬手扇了扇风,笑了声。 “七举人巷西边出去,沿街走三百步。我在我们约好的徐家当铺里,不眠不休等了你两日,小满娘子。” 她终于想起她忘什么了。 雁二郎眼神炯炯如狼。 “五斤肉臊子,加起来值不了一贯钱。区区五斤肉臊子,买得了我两日不眠不休的折腾?” 雁二郎笑了。给气笑的。 雁二郎手里的折扇开了又合,追问,“你上回进去又出来,晏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想要的东西没能上手?” “东西没上手,你撇下满地烂摊子就走,也不知会我一声,还得我这边替你收拾烂摊子。脸上有块大胎记的洒扫丫鬟‘青萍’,这两日代替你进晏家了。”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肯给你,你就想方设法自己去拿?” 心里想法没忍住,明晃晃露出一个“满嘴废话,懒得理你”的眼神,之后雁二郎再如何搭讪她也不回了。 “五斤肉臊子,你自己说的如数付钱。”应小满并不抬头,只一伸手,脆生生说,“给钱。下一位。” “铺子每天只准备二十斤鲜肉。十斤卖给你,其他主顾怎么办?” 雁二郎:“……” “下面有何打算?还打算潜入晏家第二回 ?我有的是法子,可以继续帮你。” “有些事,从头到尾都是误会。” “若有第二次行刺,小满,危险的是你。” 偏偏他又记得她吐露的烦心事。茶肆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依旧大清早把郎中请来家中,又把药膳方子送来她上。 如果十成全假,她以后再不理他。 昨夜梦里凸起的坟头又突兀出现在眼前,梦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揪心感觉涌上来。 姑且算他一半一半,五分真话里掺五分假,符合晏七郎这骗子一贯的秉性,她心里倒还好受些。 “没想好,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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