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我无意再提，放心，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闲到报复你。”凌息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若非邵淳出现，他压根儿记不起这号人。 凌息去老屋喂了鸡，浇了菜，惊喜地摸到几个鸡蛋，他家的鸡终于开始下蛋了。 离开老屋，外面的寒风吹刮到脸上，恍若刀片在割，邵淳冻得直哆嗦，忍不住吸吸鼻子，鬼天气说冷就冷，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凌老板，这小伙子模样挺俊，就是不如霍大郎身板壮实，不过您如今身份不一样了，纳个知书达理的倒也好。”一位婶子脸上堆满笑容。 邵淳被瞪得莫名其妙，背脊发寒，这些婶子们在说什么？ 凌息俨然习以为常，摆摆手解释：“诸位误会了，这位是酒坊合作老板的侄子，没来过乡下，我带他溜达溜达。” “这样呀，我说呢，找汉子还是得找中用些的，这小身板能干啥呀。” “凌老板，霍六爷家女婿带了头羊回来，今儿下午宰杀，你若是要，我叫他给您留一扇。”老吴叔声音响亮，穿过人群，朝凌息喊道。 老吴叔和凌息讲了时间，羊肉价格不算特别高，但也得三四十文一斤，猪肉十几文一斤大家都舍不得买，更别提羊肉。 “狗日的高铳！老子就晓得他不是个好的！回去我定将他碎尸万段！”邵正平拍案而起，额头青筋鼓跳，目眦尽裂。 凌息进门瞧见这幕，意味深长地调侃：“我以为你俩等我们一走就会抱头痛哭呢，霍哥看起来挺平静啊。” “咳，中午吃什么？我去做。”霍琚走近接过凌息手里的篮子。 天啊，将军一天天过得到底是什么水生活热的日子！？ 邵正平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他厨艺的确不精，“我给您打下手。” 要是害凌息到点饿肚子，霍琚非罚邵正平负重跑一下午不可。 一顿饭结束，叔侄俩不由对霍琚更为崇拜。 两人吃得肚皮鼓鼓，被霍琚一个眼神使唤进厨房洗碗。 凌息优哉游哉地喝着桂花蜜水，霍琚抿抿唇谨慎忖度凌息的态度。 男人攥紧拳头，凝视凌息的眼睛，目光似剑直戳人心，“我出生于邻水村，家中排行老大，大家便以霍大郎唤我。” 他眼眸幽邃如深潭，漆黑神秘，望不见底，仿若旋涡要将人吸进去。 耳畔充斥着杂乱的心跳声，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而后才发现那是对方的。 凌息掀起眼帘，唇角上翘，眸中笑意似在给予对方鼓励。 “霍琚。”凌息从口中念出这两个字，倏然展颜一笑，“这才应当是与你相配的名字。” 正如霍琚的原生家庭，霍永登一家各有各的低劣之处，唯独霍琚，坚韧不拔，正直勇敢，常言道歹竹出好笋，大抵便是如此。 凌息云淡风轻地摇头，“秘密谁都有，当初你浑身伤，其中应该有不能言说的隐情，可以理解。” 如今得知霍琚的真实身份，恰好印证了凌息的怀疑没错，乡绅富豪尚有人觊觎性命，何况战功赫赫的将军，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到，暗中有多少方势力盯着霍琚。 自两人相识起，凌息便是个秘密集合体，若要一一追究根本追究不完，霍琚打定主意不去深究后，秉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理念过日子，他不是不好奇，而是在等，等待凌息向他敞开心扉，主动告知他的那一天。 霍琚在心底叹息，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等呗，人生数十载，指不定他俩准备咽气前，凌息就愿意告诉他了。 之后许多事情等着霍琚处理。 霍琚不耐烦地把人踹出去，毫不留情关上大门，院子里时不时传来雪妞“嗷呜，嗷呜~”兴奋地叫喊。 换作别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必然有无数疑问，至少会情绪高亢地无法入眠，例如邵淳。 “嗯 “好奇什么？”凌息打小生活在军事化管理的环境，就读的是专门培养军队预备人才的学校，上学期间由于成绩优异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任务。 霍琚骤然被噎住，久违体会到堵心的滋味儿，闷闷回了句：“没什么。” 谈上恋爱的凌息不再是愚蠢的钢铁直男，立马意识到霍琚在生气，脑中浮现苏婶子们教的话。 凌息贴过去，半个身子压在霍琚背上，手搭在人肩头，“霍哥生气了？” 凌息趴在男人耳边小声说话：“我对什么战神，霍将军都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我夫君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有没有受委屈。” “其实有一件事，我确实非常好奇。” “不知所向披靡的霍将军究竟有没有本事将我驯服。” “凌息。”霍琚猛地翻身，双手准确无误扣住少年细瘦的手腕，铜墙铁壁般把人禁锢在手臂与胸膛间。 凌息心脏重重一跳，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令他心·猿·意·马，血脉喷-张。 不过凌息向来不走寻常路，他的手暂时无法使用，脚却可以。 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坍塌，霍琚低头吻住少年的唇，带着股要将人吞吃入腹的野蛮凶狠。 白瓷般的手指染上寸寸殷红，穿梭在乌黑的长发间，或急或缓地摩挲，修长的手指慵懒地挑起一缕乌发一圈圈绕上指根，白与黑的碰撞，色彩极为显明，无端生出几分色情。 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半晌才得以平息，凌息慢吞吞直起上半身，霍琚随手拿起手帕捂住嘴，旋即把手帕揉作一团扔到地上。 “你都不嫌弃，我嫌弃什么。”凌息再度倾身，霍琚把人揽入怀中，交换呼吸。 霍琚按住他手背，“不必，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凌息撑着下巴遥望男人离开的背影，施施然道：“你倒不用这么紧张，就算到时候表现不好我也不会嫌弃你。” 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今回必要让凌息满意，明儿他就上县城买几本画册发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