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琚口中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凌息疑惑:“你失踪这么长时间,为何没有听到一星半点你遇害的消息?” 大盛上上下下仍沉浸在打胜仗的喜悦中。 “高铳在我出事后不久已回皇都述职,我遇害的消息陛下早已知晓。”霍琚眸色暗了暗。 霍琚摇头表示不知,“不清楚,不过我大概能想到陛下压下此事的原因。” “嗯。”霍琚颔首赞同。 再者,由于霍琚横空出世,打得敌军节节败退,亲手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战争,百姓奉他为战神,为他树碑立传,感念他带来了和平。 不提别的,光这两条便足够朝廷上下死死瞒住此事。 “或许他们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吧。”霍琚参军以来长期在外行军打仗,没入过朝堂,不太了解那些人的想法。 霍琚怔了怔,凌息瞧他的反应,忍俊不禁,“你现在腿治好了,下属联系上了,自然该解决遗留问题了。” 霍琚弯腰抱起雪妞,放在腿上揉揉小家伙的脑袋,“你呢?” 霍琚抬眸凝视他,“我去皇都,你打算如何?” 霍琚比他想的更深一层,凌息所有产业,认识的人脉全部在这里,如果随他离开,势必得重头再来,凌息这段时间以来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越是理智地分析,心脏越是疼得厉害,仿佛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手术,任由人一刀一刀划开自己的皮肉,鲜血流淌满地。 霍琚蓦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凌息,在凌息懵逼的表情中用力把人拥入怀里,“谢谢,谢谢你凌息。” “我好爱你。” “放我下来吧。”凌息莫名有点害羞地拍拍男人后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偶像剧烂俗场景? 怪不得有人喜欢被举高高,就……还挺好玩的。 霍琚看上去威武霸气,内心居然如此少女,估计这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他被凌息抱起来了! 霍琚面无表情,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开心。” 邵正平一时成了凌息家的常客,兴许因为上次凌息的话,邵淳没再跟着他小叔过来,通常是邵正平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东西上门。 庞润珠身娇体贵,加上庞东来爱子心切,光是围绕在庞润珠身边伺候的丫鬟小侍就有好几个,偌大的后院愣是被挤得满满当当。 “等我以后有钱了,山珍海味我吃一盘扔一盘!” 刻在骨子里节约粮食的本能叫凌息无法边吃边扔,他磨了磨牙,道:“那我以后把砌炕的砖头全换成黄金,枕头换成白玉的,冬天盖虎皮,夏天睡绸缎。” 凌息闻言眼睛陡然放光,对呀,霍琚可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百姓口中的战神,参军十载立过无数战功,这次更是率领西北军大败敌军,解决了长达十几年的边境纷争。 不过在凌息翻阅过的历史中,获封异姓王的通常出现在陪君王打天下的人中,而这些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狡兔死,走狗烹,最是无情帝王家。 听清凌息的话语,霍琚眸色沉了沉,凌息的担忧不无道理,自己心中也非全然确定要带凌息走这一趟。 高铳不过是枚棋子,一把杀掉他的刀,背后执棋者另有其人。 “抱歉。”霍琚揽住凌息肩头,下巴轻放在人头顶。 凌息唇角含笑在他唇上啄了下,霍琚眼中浓雾散开,“嗯。” 霍琚抿了抿上扬的唇角,“有,凌郎误我。” “师傅!你在家吗?”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师傅,你的脸好红,你在干活吗?”门一打开,周盐就看见他师傅顶着一张如同被烈日暴晒过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不由担忧地问询。 幸亏周盐是个醉心研究的小哥儿,白纸一张,完全看不出凌息的异常,自然对凌息的话深信不疑,没去追究。 除去找他爹和师兄们订货的客人,居然有特意找上他的,他做的风扇和轮椅大受好评,一些脑筋跟他一样不走寻常路的人,找上他,跟他聊需求,周盐经常受到他们启发,做出新奇玩意儿。 二人进门,凌息问他怎么过来的,周盐告诉他搭薛梨家车来的,薛梨是帮凌息家做过饭的丹桂婶的小哥儿,嫁到大岩村,今日同丈夫回娘家,顺便捎上周盐。 “表哥,听说你腿痊愈了,快打两套拳给我看看!”周盐兴奋上前拽住霍琚的袖子使劲甩。 “不打。”霍琚抽出袖子,“你来干什么?” 周盐撇撇嘴,向凌息告状,“师傅你看他,刚来就撵我走,哪有这样冷酷无情的哥哥。” 霍琚:“……” “锵锵锵锵——”周盐掏出一枚戒指,戒端镶着一颗泛着翠绿光泽的宝石。 周盐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师傅你好厉害,我就知道师傅你能一眼看穿。” “我特意在溪水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石头,磨了好久呢。”周盐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指给凌息看。 凌息起身拿来药箱,先用酒精消毒再涂上药。 不仅喊来了雪妞,连后院养身体的庞润珠也给喊出来了。 他刚伸出手,雪妞就给了他一口,“唔!呜呜呜呜嗷嗷嗷——” “没事……呼呼——”周盐吹着自己的手,溺爱地说:“一点没破皮,小狗哪里懂那么多,小狗怎么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