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川倒出热水后递给郁寻春,郁寻春安安静静地低头喝水,宴青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体温已经回来了。 郁寻春更像是吓到了,救上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 郁寻春摇头。 放下杯子,郁寻春又紧紧地牵住宴青川。 但宴青川并没有把手抽出来。 他能感受到这一刻,郁寻春极其没有安全感。 老爷子有些着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很少有这种任性的时候,宴青川手落在他颈后,轻声和他说话:“不想去医院,是想回家吗?” 宴青川看向老爷子,这会儿不喊老头了:“爷爷——” 以郁寻春的懂事程度来说,这种时候他应该是极其配合的。 但这会儿他却一声不吭,隻摇头。 “回家泡个澡,睡一觉就好了,寻寻。”老爷子在前面轻声细语地哄着孩子,“不害怕哈,没事的没事的。” 他拿脸蹭蹭郁寻春头顶,落在他脑后的手轻轻拍着。 刘叔已经在楼上放好了热水,还煮好了姜茶。 他带人上楼,走前让老爷子别担心。 郁寻春转头和他挥手,终于说了话:“爷爷拜拜。” 宴青川也笑了。 车上两个多小时的热风吹过来,人早就缓过来了,但郁寻春始终闷闷不乐,现在回到熟悉的地方,才放松了些。 宴青川带他去浴室,郁寻春任由他牵着。 郁寻春一直低着头,宴青川抬起他的脸,摸摸他绯红的眼角:“那要一起吗?” 他好像一直陷在宴青川落进冰窟的噩梦里,分离焦虑前所未有的严重。 三楼顶上的露台,有个大浴池,四五个人坐在里面也绰绰有余,但因为搬来就是冬天,一直没用过。 宴青川背靠着光滑的瓷缸壁,郁寻春坐在他身前,后背贴着胸腹。 郁寻春垂着眸。 “……对不起。” 郁寻春点头。 他想救他,却连自己不会游泳都忘了。 凭宴青川自己,他应该很快就能自救上岸。 “为什么要去想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 “可是……” 他差点害宴青川丧命。 “寻寻。” “已经发生的事,不会因为你的过度自省发生任何改变。”宴青川很少这么认真地和他说话,“你要学着以一种‘接受一切发生’的心态去面对所有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