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着岑青茗收拾妥当的行礼,才明白岑青茗要离开不是说说而已。 岑青茗淡淡一笑,示意让他坐下。 性子烈脾气也爆。 李圭和她接触的不算多,但也知道女儿家的,最容易就是被情爱所蛊。 世上的姑娘家,最重要的不就是找个逞心如意的另一半吗,他邻居张大娘到现在还在为她女儿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操碎了心。 李圭这样想着,也便这样劝了:“大人他对您如此体贴,事事以您为先,小的从未在大人身上看到过他如此在意一个人。” ”我信,我自然信。” “照你这样的说辞,何小姐对他如此体贴入微,李元朗又为何不愿?” 岑青茗其实没必要让他明白,但说实话,之前李圭帮她不少,更何况,她这次离去,也想绝了李元朗的心思,就想了想,换了个说辞: 李圭无话可说,他当然知道岑青茗说这些是在暗喻着什么,但其实他并未觉得大人有何过错,这些不过都是误会嘛! 只是在岑青茗面前,他也不好说这些,只能硬着头皮反驳:“岑姑娘,这事毕竟不能类比,大人并未想夺得你的家财,岑姑娘您也并非落魄无依,就这么说吧,如今这京城谁还不知道您岑姑娘的名号呢?” “你别慌,我知道他从未将我这么看待,可我若真的被他这样拘着,久而久之,我的世界便只剩下了他,他当时喜欢上我的是什么,是泰岳山上的岑青茗还是这四方小院里的岑青茗?” “还有,如你所言,我对他确实有情,我不否认,我爱过他,甚至直到现在,我对他还是有情,但也仅此而已。” 见李圭忙摆手以示清白,岑青茗也没有在意,自顾自道:“只是我和他的相知相识相爱从一开始便全是假的,谁又能保证他的心是真的?就算此刻是真正的喜欢,可他这样的人,又如何可能长久?” 李圭一时哑然。 李圭叹了一口气,向岑青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李圭笑笑,颇有些感叹,摇摇头便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刚关上门转过身,就看到大人站在一旁。 等两人到了僻静处,李圭才讪讪道:“大人,您都听见了?” 李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语无伦次道:“大人,岑姑娘可能就是,想岔了,进了死胡同,等日子久了……” 他总觉得他有能力让岑青茗相信他的真心,还有时间让岑青茗相信他们两人的未来。 他又该来如何让她相信? 他想起刚才岑青茗在屋内说的那些话,恍然忆起从前。 —— 除了一匹马。 李圭从门外进来,看着近乎呆立一晚的李元朗,轻声道:“大人,岑姑娘要走了。” “我听得见,用不着你再重复一次。” “还送什么?”李元朗扯唇:“白白再去让人看了笑话吗?” 可真等李圭要关门离开的时候,李元朗却又突然冲出了门。 —— 她背着自己准备好的行李,跨过了关着她的一道道门。 清早的霜落在地上,还有嘎吱的响声,靠近此处的晨钟不知怎的今日还未响起,但巷外的烟火气已经席卷了街头,隔着一道墙,里外却似两重天。 她从未这般浅笑温柔地看着他,李元朗却更加心伤。 喉间涩意上涌,李元朗扭头,咬着牙梗声道:“岑青茗,我告诉你,你今日若是出了这扇门,我与你便是真的,真的……“ 此刻他所有的骄傲在岑青茗面前,仿佛都化成了灰。 “你现在身居高位,身边多是曲意逢迎你的,只有我,你与我初识的时候我在高位,我怕你是叛徒所以几多戏弄你,后来你我身份调换,你居高座,但我却并未因此喜欢上你,反而老是因着之前的事对你多有嫌隙。” “岑青茗。”李元朗恰似喉 岑青茗闭上了嘴。 然后才是告别, 随后李元朗身侧有风走过,脚步声向后移动。 “岑青茗?” 李元朗突然落下了泪,这感觉似乎回到了母亲走前那日,他回到家中,母亲说你已经长大,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人生八苦,爱别离,求不得,所言俱是,字字茹血。 岑青茗离开京城前特地先去了一趟满香楼。 此刻正是集市里最热闹的时候, 路边摊贩有人在吃早点,街边小道有人在卖小菜,热腾腾的的早食混着鲜香辣的香气时不时引诱着路边行人。 她将马儿让门口的小二牵去马厩, 然后进了店里。 岑青茗悄悄走到她身后, 沉着嗓子幽幽道:“老板赚了那么多钱还这么辛苦, 真是让人自愧不如啊。”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怎么回事?”孟若华急道:“你不是出城了吗?还回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