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1)

李元朗不语。 李元朗皱眉:“我怎么会将你当成禁脔,你又怎么将自己比作这种下贱之物!” “我有碰过你一下吗,岑青茗?”李元朗双眼泛红,真被她这句话扎到了心里:“除了离开我,有哪件事是我强迫你一定做的?!又有哪件事我没有依你?!” 李元朗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下城门口,冷声道:“你要不要看,不要看干脆我就带你回去了。” 岑青茗被他呛声,只能憋着气看向城门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岑青茗也能看得出他们的步履阑珊,想来在狱中罚的那几仗也是下了狠力的。 李元朗低头一看就见到是那日他特意从孙长邈手中挖来的秘药,他扯唇自嘲:“你倒是对他们都分外上心,可他们却好似并不需要。” “岑青茗。”李元朗冷眼看他,嘴角含着嘲意:“你不是关心他们吗,关心他们却没看出行走间的作假?还是你关心则乱,完全忽视了那些遗漏 ?” 她也挨过板子,若是真的下了狠手,虽撑着劲仍能行动,但到底股间大腿热辣刺痛,严重的时候甚至有摧骨之感,当时她下了刑后,虽硬撑着走了不少路,但也忍不住股间战战。 不过还有那出格的,壁如二猛,一下看着左脚痛,一下看着右脚痛,再之后甚至扶起了腰,足下却健步如飞,被身旁人一扯就恢复了瘸腿的动作,一眼看去就是明显的作假,片刻后就被柱子杨起那些人掩在了当中。 李元朗声音此刻冷的像冰,轻飘飘道:“我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上刑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岑青茗,我这也算得上是徇私枉法了吧?跟你口中的贪官污吏也没什么差别,今日之后,我也会自请仗罚。” 岑青茗一时没有作声。 雪花散落在二人头顶,而旁边的侍卫看着却觉二人真似神仙眷侣,一对璧人在白头。 “不用,怎么能麻烦你呢,我会去向上峰告罪,自罚的。” 他们两人,总是一个在随意误解,一个在冷意解释,如此往复,循环不止。 岑青茗想,还是得早日离开,只有离开,两人才能方得解脱。 李圭悄悄抬头看着大人和岑姑娘,岑姑娘肉眼可见的不甚自在,而大人被手下附耳在侧,听着要事,一脸冷肃。 不过这段时日,大人实在辛苦,除了应付岑姑娘以外,朝中也有事情一堆,忙的焦头烂额。 大人脸上也日渐消瘦了下去,偏生还不好好吃饭,岑姑娘刚说的那番话,可真是诛心,等会回去,大人应当又不吃饭了。 李元朗听完来人的话,点了点头,转身对岑青茗道:“我手上还有点事,就先行离去了。” 岑青茗摇头,最后往城门口看了一眼,也准备回府了,反正李元朗所说的找人陪她,也是卫风,她现下打不过他,就算要跑也得在李府策划好后路再走,没必要在这吹冷风。 —— 除此之外,原本与他交好奉承他的官人也都对他冷眼相待,他手上原本的大案要事也变成了琐事和无解之案,摆明了心思是想要在刑部架空他。 何启简原本因着筠儿的话想拿下他,他也想知道李元朗这如此胆大包天的混账到底有什么胆子来跟他忤逆他的想法。 他到底要让李元朗长长记性,让他知道谁为他取名铺路,谁扶着他踏上这青云梯。 没想到这几日功夫下来,李元朗却变得激进起来,也不知是何人助他,那些原本何启简想让他做不成事,李元朗竟都办成了,而原本与李元朗不甚交往的人,却又对他毕恭毕敬,甚至刑部尚书黎康那厮居然也公然站到了他那处。 今日何启简来找他,也是想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敢不敢再独自前来。 今日是陈秋刈来给李元朗领路的,想早两日前,陈秋刈还在对着李元朗嘲笑不止,他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他说:“李大人这富贵路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头,若是当主子的不想让他脚底下的那块垫脚石再硌着他的脚,也不知道那石头还能不能沾得贵人的一丝贵气,毕竟何老说‘有些东西,就是天生没有骨头,找不着家的。’” …… 他昨日可被家中父母打得惨烈,他父亲甚至还请了家法,那么长一条牛皮鞭呢,打得他身上皮开肉绽的,现下身 原本定好的婚事也告了吹,本来还算有点油水的职务也被降了级,还要被家中父母亲族责罚,陈秋刈心中流泪,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吃了闭门羹的陈秋刈走投无门,只得回去,却没想到,到了门口就遇到了李元朗。 “我走的就是这条路。”李元朗冷脸,听着他一路聒噪的话,已是颇为不耐:“陈秋刈,你说再多也没有用,你自己犯的错,就得你自己担,若那些责罚有所不实,那便上诉,当然,可别越诉罪越多。” 说完最后这句话,李元朗便转身离开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不高抬贵手也就算了,居然冷着脸说自己长的嫩,他到底哪来的脸! —— 当时李圭拿给她的时候,岑青茗满脸不耐,一堆文绉绉的话看得人头疼,李圭却献宝似的给她,说这都是他家大人情谊所炼之笔墨。 李圭念完,还翻译给她听,那信洋洋洒洒一大堆,李圭说,李元朗这奏折一直都在肯定她的努力,还将那些过错揽到了他身上。 李圭当时省去了一些李元朗对圣上的溢美之词,还有一些扯谎之语。 岑青茗心下好笑,难道他还想着她能夸李元朗一句或者觉得她能被李元朗感动? 却没想到,岑青茗当时听完,直接嗤道:“这不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他大概没有想到,岑青茗是如此油盐不进的一个姑娘。 当个纪念吧,她如是想,他们两人这段感情,就像是这张信纸般无足轻重啊。 何启简一直在等着李元朗, 此时房门轻叩,李元朗一声“老师”便入了内。 何启简淡漠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此时正坐在窗边,脚底火炉烧的正旺, 室内暖意洋洋,外面却是银装裹素, 见李元朗一身风雪进来, 扯着唇道:“我现在可担不起你老师的名号了。” 何启简笑笑未语, 两人就这样沉默半晌, 而李元朗也就这么一直站在他面前不置一词。 话落, 就领着屋子里的几个侍女出去。 “见到了。” 李元朗淡声道:“他上来就是要元朗放了他,元朗不甚明白,只是让他若觉朝廷定罪有失,去上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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