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之间,李圭犹豫着是否要转身离开,屋内却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响声以及李元朗大力咳嗽的声音。 “咳咳,没事,你把药,放在门口吧。” 只是心里到底存着一丝担忧,可又怕大人嫌他多事,一步三回头离开的时候正巧看见李元朗打开了房门。 “没事。”李元朗原本清透的声线极为沙哑,挥手做驱赶状。 “不小心吃了颗辣子。”李元朗蹙着眉,已经明显不耐烦了,但仍紧着嗓子安抚道:“你回去再照看下孙长邈,我一会过去。” 李元朗关了房门,回头望去,只见床榻一片凌乱,而塌边站了个女子,扶着后腰,板着张脸,冰霜一片。 只是他对她的这些索求和付出,实在是无语至极。 两人挣扎之间,岑青茗向后仰靠,直接摔倒在了床底。 这样说着,又不小心扯到了伤处,龇牙咧嘴。 “你别自作多情。”岑青茗冷声:“这都是因为我是个好人。” 岑青茗不耐:“我要给你上坟。” 转身离去之际,又怕岑青茗不上心,叮嘱道:“这瓶伤药比你刚才上的好,你记得涂,涂上后,明日大致便消了痛感,后日便完全好了。” 说完,把药放在了桌上。 只是刚才耗了力,愈加觉得体内功力紊乱,岑青茗抿唇,明明那功法只会损耗寿数,不知怎会变得愈加难以捉摸,若是这样下去,岑青茗也不知自己的功法会出什么问题了。 李元朗从岑青茗房间出来后,就去了偏厅。 这样想着,孙长邈忍不住又问了李圭第二十八遍:“小李大人,这李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老夫这到底年纪大了,支撑不住啊,实在不行,留我小徒在此,也是一样的。” “老夫真的……” 随着李圭的这一叫唤,李元朗总算踏进了这偏厅的地砖。 “神医您说的什么话,您当然得长命百岁了。”李元朗随口敷衍了下,便道:“这么晚叨扰神医,只因为,在下这边有个朋友,她身上一直不适,您见多识广,还是帮忙多看两眼吧。” “这么晚了,老夫这眼神也不好,脑子也不太能转过弯,要不叫我这小徒,他眼睛亮,悟性高,也是一样的。” 这番样子,还有点像李元朗刚上聚义寨时的模样。 李元朗半晌未语,还是李圭叫了他两声才醒了神,孙长邈还在推荐他的高徒,李元朗想都没想否决了,语气也不再那么客气。 孙长邈哑口无言,他倒从没见过这人说过什么粗鄙之语,这回听见了,却没想到这般刺耳,他转身安慰那低头沮丧的徒弟,然后叹道:“老夫给您那朋友看病就是了,又何必如此打击小徒,神医又岂能是从天而降得来的。” “您那朋友怎么不来此处?” “就在这府院之内,很快就到。” 他心道,就刚才李元朗那哑声之态,八成是喉腔受损,得半月才消,该!他也不说要怎么缓解他的毛病,等下他若问他如何治疗,他还得多给他延长点治疗时间。 府内游廊纡转,一路上,李元朗一直在给孙长邈描述岑青茗最近的情况。 孙长邈长叹: “年纪大了,落不得晚呀。” 孙长邈暗恨,看着他的样子,故意多问了些问题,又装作耳背重复了几遍疑问。 李元朗皱紧了眉头:“你说,这些是不是都是因为她身体出了问题?” 李元朗蹙眉看了他一眼,对这回答明显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孙长邈毕竟是大雲数一数二的神医了。 “没睡!死了!” 孙长邈当真是被这房内的女子的浑厚气势以及话里的言辞给震到了,木愣愣被李元朗顶在前面,最先进了门。2章 疗伤 岑青茗没耐烦回了话,却转眼见到一个老爷子被惊恐地推到了门内。 怎么李元朗那厮的朋友是个女的? 等到李元朗冒了头, 两人都朝他看去。 “哦, 哦是, 姑娘,您将手伸出来让老夫看看怎么回事。”孙长邈这才醒神, 看了眼岑青茗, 又小心觑了眼李元朗, 难怪不让他小徒过来呢, 原来看病是一娇娇啊。 孙长邈好心解释:“是李大人觉得您身体有些毛病, 专程来请老夫看您的。” “我有什么毛病?”岑青茗拧着眉头,嗤道:“我没病,我倒是觉得他有点毛病,你还是给他看看吧。” 孙长邈心头暗骂,格老子的,想来,他俩是一起来累死老夫的。 他可不想住在这李府再给李元朗这厮当牛做马的! “您别看您这样,那些身高八尺的绿林好汉都可能内里虚空,看着结结实实的一拳,打过去,嘿,可能就是一棉花拍子!” 岑青茗心头一跳,看他一身仙风道骨的飘然之姿,又听他那言下之意,心里思量片刻,点头同意了。 只是。 李元朗也应了,回头瞥了眼孙长邈,便闭门离开了。 岑青茗伸手让孙长邈探脉,眼里含着希冀,小心问道:“你能看出我有何异样吗?” 岑青茗连连点头:“可我最近功力却总觉滞涩,跟以往相比,即使施了全力却也像是使了一半。” 孙长邈颔首:“脉象所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