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为此忍受嘈杂。“那我现在正式邀请你,还来得及吗?”迟绛眼睛转了转,把手机放在闻笙手里,“你就在这里稍等一下哦,我马上就回来。”她跑去食堂的小卖部,买了蛋黄派和好丽友回来。“哎,即使把它们叠起来,也还是有点简陋,但至少是双层蛋糕了。”迟绛分一个巧克力派给闻笙:“等你考上喜欢的学校,我们就切一个大蛋糕来庆祝。”两人对着巴掌大的“蛋糕”闭眼许愿,唱生日歌。把巧克力派咬出一个小豁口时,她们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你在笑什么?”迟绛问。“那你在笑什么?”闻笙把问题还回去。“我不知道。”迟绛又咬下一口好丽友。“那我也不知道。”闻笙觉得这派甜腻腻的。她其实不太适应甜度过高的食品,此刻这点甜蜜却叫她感到切实的快乐。是尝过最美味的巧克力派。“好像,该回班了。”迟绛摘下耳机,起身掸掸校服裤子,“怎么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要和你生气,结果没生出来。”闻笙笑她:“听起来,你还有点遗憾。那现在生气也来得及,要不要试试?”“不,我已经过气了。”迟绛心里开心的时候,就容易胡言乱语。她双手揣进口袋,蹦跶着走在闻笙前面:“闻笙,你不知道怎么交朋友的话,其实我可以教你啊。就像你教我化学一样,其实这里面很多知识点,背熟悉了再处理问题,就可以得心应手。”“比如呢?”闻笙跟在迟绛身后,听她漫无边际地鬼扯。“比如——相信。”迟绛说,“信任,这最重要了。”“那我可以相信你吗?”“我当然很期望,但是不用。”迟绛挺直腰板晃晃脑袋:“你只需要相信,你值得最最棒的友谊。”不需要把相信交给别人,也永远不要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将原因归咎于“自己不值得”。她当然怀着私心希望闻笙放心地依赖自己,但更乐意她独立自信,永远骄傲。急促的上课铃打响,她们踩着铃声加紧脚步回班。落了座,祝羽捷八卦地问她:“来,快让我听听,你是怎么发疯的。”“这个嘛……”迟绛稍显尴尬,手指勾起一撮头发卷了个圈,抿抿嘴转移话题:“不重要。我给你安排的内容背好了没有?”她可不敢让祝羽捷知道,自己“发疯”的方式是奔跑着去买一枚好丽友派,生气的尾调居然是心疼。更不想告诉她,她和闻笙别别扭扭地和好了。虽然她们彼此不把对方当人看——这听起来是有点怪异,不过发生在她们身上倒也合理。“你不用说,我也猜得到大概怎么回事。”祝羽捷漫不经心翻开书,“后不后悔?要是早一点和好,就还可以和她同桌。”“不后悔。”迟绛这次回答得很坚定,:“本人现在心无旁骛,只想沉迷学习。”经过中午的谈话,她和闻笙的关系好不容易回到平稳的状态。不亲近,也不疏离,淡如水的关系,反而更轻松。余下的两个月,迟绛也只想隔着刚刚好的距离。偶尔偶尔地,抬头看一眼闻笙,确认夏日帆船的航向。闻笙却好像不这么想。两天后的最后一堂课,下课铃打响的时候,闻笙回身看了迟绛几秒,竟然伸出手臂在她桌角搁了一张纸条。“放学要不要一起自习。”迟绛毫不犹豫,落笔在纸上回了“想!”。快要折上纸条时,往日的记忆又复苏,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她:陷阱,陷阱,准又是忽冷忽热的陷阱。遂摇摇头,无奈地在想字前添了个小小的“不”。迟绛残存的一点理智,叫她保持着警惕。还是会保持距离环绕在闻笙的身边,远远关心,像水星环绕太阳。但不会再给她机会靠得太近。“抱歉啊,我今晚要去看首映,电影票已经买好了,实在没时间自习。”迟绛寻了个体面的借口,躲开闻笙的邀请。祝羽捷在旁边听见,用书遮住嘴巴悄声问:“怎么回事?你今晚不是没事吗?”迟绛轻轻摇头笑笑:“就是不想去。”“还在冷战啊?”祝羽捷不解。“不算冷战,只是恒温朋友。”迟绛造词解释。她潦草地收拾好书包,拉上拉链时拽拽发呆的祝羽捷:“走吧,一起回家。”离开座位路过闻笙时,她顿顿脚步,也闪过一丝内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算不算逃避。转念想想,只有忍耐着不靠近,才不会再度让关系骤冷。等到晚上,迟绛才翻开书准备预习,又收到闻笙的短信息。【今天电影好看吗?】没看。但是,【刚结束,很好看。】闻笙那边没有再回复了。她不想揭穿迟绛,四十分钟前,迟绛才在主页上转发了一条动态,动态下方显示的是“电脑端登陆”。总没有哪家影院配备电脑吧。“好朋友呢,最重要的是相信。”闻笙耳边响起迟绛说过的话,而自己相信的人正在说谎。闻笙却无力怪罪迟绛,稍一琢磨便知道,她这样找个善意借口躲着自己,只是为了维持体面,害怕重蹈覆辙。 ', ' ')